第69章(第2/3页)

等柳总派人和他一起赶到时,季洛允只看到了温允提酒坐在大门前,他这些天一直东躲西藏,头发凌乱身上很脏。

柳宗命人搜查,现场找到了温允亲笔所写的认罪书。

书上未写叛国的原因,只是说辜负了至交好友的信任,事已至此,他无力挽回,罪该万死。只是温家他人对此毫不知情,一切都是他一人所为,千刀万剐不为过,望皇帝怜悯之,能网开一面。

柳宗拿到书信,冷着脸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城。

季洛允最终崩溃,从此绝口不提温家之事。

随着造成梁家父子身亡,西北数万将士埋骨他乡的罪魁祸首温允的死,温家其他人都在天牢等死。

若非有群臣上奏阻拦,皇帝怕是要诛温家九族。

不过即便是这样,温家的家门被砸了,坟墓被人撅了,列祖列宗当众被鞭尸。

西疆战败的消息传到四海,南疆和东海同时有异动。

好在平王果断,当时便挥兵,几个来回后,平王把东丽摁住了,东丽船只被烧无数,东丽国主忙派人求和。

至于南诏,安王在当时表现非常英勇,在对战时一马当先,直接斩杀了南诏一员大将,安南军士气大增,很快控制住了局面。

南诏一看情况不对,立刻退兵。

一开始没人觉得安王会上战场,即便是上了,那肯定还需要别人的照顾。然而经过一次苦战,安王名震安南军。

东海和南疆边境太平下来,只可惜柳宗虽收复了西疆其他失地,可青州城却未能收回。

三面受敌,大齐粮草供应不足,西北大军需要休养生息,京营也不能长期留在外地。

柳宗带兵回京时,朝青州城看了许久,最终打马离开。

明明胜利了,将士们的士气低落,一路上都没什么言语。

和西羌的征战可能还要持续数年之久,只是现在两国边境暂时得到了平息。

未来某天,大齐和西羌大抵还会有一战。

也许很快就有,也许要很长时间。

再怎么悲痛,时间还是一天一天的过着。

对外人来说,悲痛的时间并不长,随着时间缓慢而坚定的流逝,再想起那场悲壮的战事,也只得到一声叹息,梁家满门荣耀,如今留下一稚子,实在让人叹息。

因为平王有平乱之功,皇帝允其万寿节入京。

兄弟多年未见,皇帝也想见见平王,蒋太后以前还提过平王入京来看她,这次皇帝同意了,她却没了当初那股兴奋之情。

过年期间,皇帝想给萧宴宁另外找个伴读,梁靖身上有孝,不适合入宫做伴读,只能令寻旁人。

不过这个提议被萧宴宁给拒绝了,萧宴宁说再过几年自己就要出府了,还要什么伴读。

主要是找一个比他还小几岁的伴读,学识又比他好,他真心受不了。

萧宴宁说这话时语气和表情都很诚恳,知道他是认真的,皇帝更加难受。

皇帝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好好学,平日里多用功少捉点虫少逗个鸟肯定能比过那些伴读,那到时也不会觉得丢人了。

但看萧宴宁那样子,皇帝怕他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答案自己受不了,愣是没问出口。

找伴读的事暂时作罢,不过皇帝还是想着年后把这件事落实了。

哪有皇子没伴读的。

萧宴宁可不知道皇帝的想法,知道了他也不在意。

年后,平王入京前,萧宴宁终于有机会去见梁靖了。

自打梁家父子出事后,梁家大门紧闭,至此不见客。

霍氏不见客,萧宴宁也不好大张旗鼓敲梁家大门。好在他知道梁靖的住处,很顺利的找到了外墙。

这么多年的锻炼,萧宴宁体格不错,在砚喜等人的帮助下,萧宴宁提着糕点顺利爬了上去。

刚露出个头,萧宴宁就看到梁靖在练武。

春寒料峭,梁靖身上的衣服明显湿了,可他还没停下,一招一式都很沉稳。

“梁靖。”萧宴宁坐在墙头上小声喊道。

梁靖听到声音愣了下,抬头四下看去。

他神色凝重,目光沉沉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孩子,在看到墙头上的萧宴宁时,梁靖双眸蓦然一睁陡然愣住了。

他没想到萧宴宁会来,更没想到他会骑在墙头上。

回过神,梁靖飞快走到墙下:“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见他眼中终于有了这个年龄该有的颜色,萧宴宁道:“我来看你,不想打扰你母亲,就爬墙了。”

看他想跳下来,梁靖吓坏了,他道|:|“我让人搬个梯子来。”

萧宴宁摇头,喊人搬梯子,那不就看到他了,到时惊扰到霍氏,又需要一番折腾。

再说,眼前还有树,哪里需要梯子了。

萧宴宁利索地跳到墙边的树上,顺着爬了下去。

萧宴宁从来都不是什么循规舞蹈的人,以前和人打架时,墙头翻的比现在还利索,那都是直接往下跳。

现在不过是爬个树而已,自然不在话下。

他是利索了,可把墙外的砚喜给吓坏了,萧宴宁要是从树上掉下去,那他的小命也没了。

砚喜倒是也想爬上去看看情况,但想到萧宴宁的吩咐,他只能在原地打转,心里拼命祈祷萧宴宁赶快出来。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换衣服。”萧宴宁看着梁靖道。

梁靖这才感觉到冷,他忙邀请萧宴宁去房内。

萧宴宁来过梁靖家很多次,以前这个时候梁家暖房还在烧着,现在房内也很冷。

但从表面看就知道梁家如今的生活远不如以前。

梁靖去内室换了衣服,看着萧宴宁,他道:“我去找个暖炉。”

萧宴宁抓着他的手:“不用,我又不冷。”

他把手里提着的糕点打开放在桌子上:“我让人专门给你做的,你尝尝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梁靖看着桌子上细腻的桂花糕,萧宴宁拿起一块放在他手里:“桂花是我自己摘的,留着给你做糕点的,你快尝尝。”

梁靖没有抬头,他略显粗糙的手拿起那块糕点放在嘴里,很慢很慢地嚼着。

萧宴宁看着他,撇开了眼。

梁靖吃了两块就说吃不下了,萧宴宁并没有强制他继续,而是道:“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你母亲还好吗?”

梁靖抬头,眼睛明亮,他道:“我挺好,就是母亲前些日子病了,有点咳。”

萧宴宁:“要找御医吗?”

梁靖摇了摇头:“已经找了大夫吃了药,现在好多了。”

“梁靖。”萧宴宁看着他跟个小大人一样,心下很难说是什么滋味:“我在宫里你在宫外,你有什么事,我没办法及时知道,也没办法立刻就帮你。但真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你就去秦府找秦昭,让他告诉我。我有出宫令牌,我可以出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