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第2/3页)

萧宴宁则拧着眉头,满是不耐烦:“何院使,你这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你一波三折是要把人给吓死吗?”

静王撇了他一眼,心道,不学无术,胡乱用词。不过话是直白了些,好在说出了他的心声。

何庆:“……”这也不是他的错,俗话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们太医院的活法就是给贵人看病时,要是心里有把握,就先把病情给说的很严重,把人的心都给提起来了,然后再表示自己能搞定,这才显得他们医术高明且不会轻易被换掉。

若贵人们要真是得了治不了的病,那他们只能往平缓里说,然后尽心尽力地想办法延缓贵人们的生命,也好让人知道他们真的努力了。要不然,嘴太快,贵人们知道自己命不长久,一个气头上,他们的脑袋说不定就没了。

多年来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宫里的贵人都没说什么,结果今天走霉运,遇到了萧宴宁。

真是糟心!

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都是成精的狐狸,何庆心里诸多想法,面上那是半分不露,他甚至诚惶诚恐地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会听从福王的建议。

慎王妃道:“既如此,麻烦诸位即刻开药方,也好助王爷早日脱离危险,早日康复。”

何庆等人自然说好。

这时静王又看向站在王府地面上都觉得烫脚,神色胆胆怯怯的郁振,他道:“这位是?”

萧宴宁说了当时的情况,静王施施然一笑,语气诚恳道:“郁大夫是第一个为五哥疗伤的人,这些日子还要麻烦郁大夫在慎王府住一段时间,也好帮几位太医院的御医一起助五哥康复。”

郁振惶恐,他道:“草民,草民不敢,草民医术不高,并未帮上忙,怕是要给几位大人添乱。”

静王面上和善:“郁大夫太客气了,济世堂那边本王会派人说一声,也会派人告知郁大夫的家人,诊金方面……”说到这里,他一顿,随即开怀一笑:“慎王府家大业大,郁大夫不要同五哥客气。”

这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话一出,没见过这场面的郁振脸红了,但神色却轻松了不少,他挥舞着手:“不不不,草民都没帮上忙,不敢拿诊金。”

静王压低声音:“郁大夫大义,不过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郁大夫若能和几位御医交流医术,日后必有所长,也是好事一件。”

别的郁振都无所谓,交流医术这四个字却让他两眼放光。

都是平常给皇帝嫔妃看病的御医,平日里想要见都只能做梦,要是能借机从中窥探出一点半点,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萧宴宁在一旁冷眼看着,静王不愧是在江南走一圈就能在老百姓口中留下好口碑的皇子。

静王在江南赈灾,杀贪官,为老百姓出头,身为皇子却没有高高在上的脾气秉性,反而待人十分温和,还能放下皇子身段和普通人逗乐,种种叠加起来,还不把普通老百姓给哄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好比此刻,明明是不想郁振出王府,怕有他泄露慎王的伤势情况,愣是一句这样的话都没提,还把郁振给感动坏了。

捏人所短,夸人所长,静王这拿捏人本事也挺牛叉。

不过,人是他让砚喜从济世堂带出来的,当着他的面就这么把人留下,这是觉得他脾气好不会生气,还是觉得他眼中根本没有普通老百姓。

不管如何,萧宴宁都得保证郁振的安全。

于是,萧宴宁道:“六哥,他被砚喜带着就走了,也没给他的家人留口信儿,现在要是留在王府,家人肯定要担心他做错了什么事……”

慎王遇刺,根本瞒不住,要不然他都没通州静王和瑞王,他们还不是第一时间知道了。

慎王身体情况如何,几个太医都在,郁振就是个小人物,从他身上能得到什么消息,静王在这方面也太小心谨慎了些,所以萧宴宁得提醒下事实情况如何,别到时他好心办错事。

萧宴宁笑道:“不如让他回家收拾一趟,给家人报个平安,也好让家人安心。”

静王愣了下,随即笑道:“也好,是我考虑不周。”

在御医开好药方,慎王妃派人拿了药准备在御医的指导下煎熬时,太子来了。

太子担心慎王,轻装简行,身边没跟几个人,就那么骑马来的。

太子到了之后眉头紧锁立刻询问慎王的情况。

慎王妃把何庆所言说了一遍,又谢过太子前来探望之情。

太子明显松了口气,他道:“慎王乃是孤的弟弟,他遇刺客,孤不来看看,实在是忧心难安。孤已经吩咐五城兵马司,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刺客,到时就能查到谁这般胆大了,敢对五弟下手。”

慎王妃:“多谢太子殿下。”

静王站在一旁,他看着眼前的石雕,仿佛上面长了花。

太子则看向何庆等御医:“事发之时到底什么情况,还需请教五弟。五城兵马司若想询问些刺杀时的情况,那五弟方便吗?”

慎王妃看向刘奇,静王看向何庆,何庆犹豫了下轻声道:“慎王爷暂时脱离危险,只是失血过多,神气极疲,还需要静养,切不可烦忧。”

太子:“既然这样,那就让五弟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等他身体恢复了,再让人来询问。”

慎王妃:“多谢太子殿下体谅王爷。”

太子苦笑了下:“孤奉命监国,五弟却在京城公然遇刺,是孤对不住五弟。幸而五弟无事,孤一会儿还要去给父皇请罪,就不多打扰了。”

众人忙行礼送太子离开。

等太子走后,萧宴宁也道:“五嫂,六哥,没什么事儿,我也先回去了。”

这里有御医,有慎王妃,他也帮不上忙,也没人敢让他帮忙,还不如回福王府呢。

慎王妃说了一些感激的话,说来日定会携慎王登门致谢。

萧宴宁客气地说,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言谢。

静王则道:“我多陪五哥一会儿,就不送七弟你了。”

萧宴宁:“六哥客气,我这么大一个人难不成会丢了。”

说罢这话,他才离开。

梁靖一直在慎王府外等他,马车是不能坐了,里面都是血。

他知道萧宴宁不喜欢做轿子,便让人牵了马来。

回到王府,府上已经备好了热水,也是梁靖吩咐的。

萧宴宁很想立刻把自己从头到尾洗刷一遍,他倒是想拉梁靖一起洗鸳鸯浴,不过梁靖没同意,要是换个时辰说不定梁靖就同意了,现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他脸皮有点薄。

萧宴宁和梁靖洗漱好,又换了干净的衣衫,弥漫在鼻子里的血腥气才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