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温酒斩游仙!(第3/5页)
又在锦帛上作以简笔画作。
两炷香工夫便成。
他稍稍沉浸画作,整个人转入一种静态,一旁的虚行之能感受的到,所以没有说话。
等周奕搁笔,他才帮忙处理杂事。
“虚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
虚行之拱手,振奋道:“祝大都督旗开得胜。”
接着,又小声说了一句话。
周奕闻言站了起来,朝外张望,接着又坐了下去。
虚行之带着绢帛信件离开,出江淮军大帐时,外边已是一片暮色。
夜晚,天空飘下细碎小雪。
周奕先与李靖一番交流,接着返回自己在官署旁的小院。
没有急着睡觉,而是在房中研读经卷。
近亥时,雪花渐大,已有指甲盖大小。
四下寂静,唯有雪落之声。
正在捧卷而读的周奕忽然笑了,他心有所感,把书一放,挑亮灯盏,看向窗外。
少顷,有人进了院子。
那人也没藏着自己的脚步,仿佛是觉得,藏也藏不住。
大大方方走进来。
到了门口,轻叩三声。
周奕起身开门,他拉门太急,往里吸的风乱了屋外的雪,把来人的裙裾也撩动起来。
他瞧见一张清丽绝伦的绝美小脸,还点缀着能融化冬雪的温柔眼神。
“周小天师。”
少女盈盈一笑,看到他之后,连自己身上那种奇妙的气势都消散个干净。
“外面冷,快进来。”
周奕让她进门,反手将门关上,又点起一盏灯,从一盏变成两盏,让屋内的灯也不孤单。
独孤凤坐下,顺手将手中的小篮子放下。
周奕好奇里边是什么。
“我听闻近来江都多事,想来你们家也不轻松,就只给你写了几封信,我的身份,现在也不适合去江都找你。”
周奕正准备倒茶,被独孤凤抬手挡开。
“你说的没错,我被好些事缠着。”
“那你怎么到我这来了?”
“你能猜到吗?”
“要与我一起对付左老怪?”
少女迎上他的目光,俏脸泛出一丝丝红晕:“我有一点点担心,但想来是多余的。”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想鼓励你一番。”
她说话时,把提着的小篮子打开。
伸手从篮中取出一个瓷白酒壶,一对白玉杯。
不等周奕开口,她已斟满一杯双手递来。
周奕接过,她又自斟一杯。
左右灯火拂动,摇着杯中酒液闪烁波光,晶莹的白玉杯盛满酒,它已经醉了。
轻轻的碰杯声响。
一沾嘴,这酒是温的。
“雪中热酒,以增气概,周小天师,明日风雪天,看你斩游仙。”
“好。”
听到这温柔细细的声音,周奕眼不着杯,只望着少女动人的眼眸,应一声后,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温酒入喉,暖人心肺。
这一刻,他生出一股冲天豪情。
似乎一剑出鞘,哪怕魔仙当面,也当斩之。
少女随他之后,也把酒喝干了。
周奕正要说话,独孤凤眨了眨眼,纤细的手指点在唇边,对他比划噤声动作叫他不要说话。
她站起身来,把酒具收回竹篮。
之后拽开门就往外走。
周奕不理会她的噤声动作了:“小凤,再喝几杯吧。”
“我只温了两杯。”
“我家有。”
她听罢回头,笑道:“不要,你早点歇息。”
周奕望着她,出声挽留:“外边天寒地冻,朔风又紧,你别走了,在我家住。”
少女俏脸一红,像是一杯就醉。
又听他加了句:“我这专给你留了一间屋子。”
独孤凤加快脚步,生怕再听他说话,真的留下了。
一个提离,上到屋舍。
她的碧落红尘远胜往日,这一下惊鸿掠影,踩雪无痕。
可是,再高明的轻功,心一乱,便大失水准。
于是一会没有脚印,一会儿一深一浅。
若独孤老奶奶看到这一幕,不知该是何等感受。
少顷,某天师站于天井,仰望夜空。
口中喃喃道:
“左老怪,我当斩之”
……
夜空为雪洗尽,翌日天地一白,清光横亘寰宇。
但朔风更紧,大雪又急,鹅毛飘飘,遍洒江淮!
清流之西,冰河凝滞,雪覆寒汀。
就在这样的时刻。
正有两人抱剑立于风雪,踩在厚过一尺的坚冰之上。
此地距清流城不过数百步,哪怕是站在城头上,也能看清这条滁水支流,往后再看,两人身后,便是隐藏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琅琊余脉。
江淮一地的武人,大量汇聚。
清流城内城外,观者云集。
不少人来自江都,本身却又是齐鲁、燕赵、三秦等地的过路客。
这场大战,双方都没有失约,此际虽没动手,却已是动人心弦。
众多目光汇聚在当世两位宗师身上。
议论之声,四下遍响。
江淮大都督当世奇才,年纪轻轻就已是宗师人物。
而着棕灰色道袍的左游仙,乃是成名许久的魔门前辈,位列魔门八大高手行列,名动江湖数十载。
周大都督虽有才情,但想在功力上赢过左游仙,几乎没有可能。
若要论技法。
道祖真传的子午剑罡,凌厉非常,且没有破绽。
这一战,尽管大都督带着诛杀琅琊大贼的盛名,能得到清流、庐州等江北武人的支持,可心算上,还是要朝左老怪靠拢。
人家若无把握,岂敢发下战书?
至于战书背后的事,虽有人讨论,可在这等场合面前,理由已经不重要了。
不少人朝清流城瞄去。
江淮军的杜将军居于正中,他从六合赶来,亲自观战。
如今江淮军势大,杜伏威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旁人自然关注他的神色。
此时老杜一脸放松,悠哉悠哉,似乎对自家大都督毫不担心。
忽然,远处冰面上传来“喀啦”爆鸣!
众人噤声,瞩目望去。
两位宗师没有动手,气劲交冲,那滁水支流的厚冰便裂开了!
武人的气势,原本很难看见。
风雪却懂人心,在冰河上不断塑形。
大都督的白袍在风雪中飘荡,从未落下,白袍荡起的气劲,直接让附近的雪花真空,甚至倒卷朝天。
左老怪则像是一柄出鞘之剑,他成了人形剑气,雪不可着,风扑而灭。
老怪脑袋光秃,鬓角边却保留两撮像胡子般垂下的长发,直至宽敞的肩膊处,此时微微拂动,叫他有些另类飘逸。
但配上婴儿皮肤,就显得邪异无比。
二人沿着南北而立,风从西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