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山城甜酒 天子之诏(第3/5页)
也不啰嗦,他挥了挥手,转身朝东而去
……
寒来暑往,转眼到了小雪那日。
自大半月前,南部抗周联盟在宣城郡与江淮水师大战一场,在李靖手下吃了败仗后
今日,萧铣在江夏郡,又败给徐世绩。
其手下大将、被封为齐王的张绣尸横江面,麾下部曲八千余人,或死或降。
萧铣吃了这场败仗后,不敢轻举妄动。
对面的徐世绩就和吃了猛药一样,连续半夜突袭。
萧铣再度派人联系林士弘。
可这位楚帝,近来更多时候都在闭关,惹得萧铣极为不满。
哪有这样当皇帝的?
但是,周奕势大,萧铣还要依仗林士弘的高明武力,得罪不起。
况且,三方抗周,互为唇齿之邦,彼此不可生隙。
萧铣一面联系林士弘、沈法兴,一面派人去岭南给宋缺去信。
万一他们三家真斗不过,还得找一条生路。
打不过,就投靠宋缺。
只要这位岭南霸主点头,他便心中踏实了。
当今天下,便是佛魔两道也没人敢去岭南闹事。
天刀之威岂是说笑。
梁帝萧铣在给自己谋后路,占据毗陵的沈法兴也没闲着。
听说近来江都朝堂震动,似是有人想对江淮军动手。
沈法兴的狗鼻子一下便闻到味了。
于是,他书信一封寄给张须陀。
信中言道:“江淮军势大,我等若是分散,早晚要被吞并,何不一道击之?”
张须陀怎会理他,这封书信石沉大海。
沈法兴没有放弃,既然老一派将军墨守成法,那就联络江都新派将领中的代表人物,自然是名声显赫的镇寇大将军尤宏达!
沈法兴献出一条毒计,信中言:
“建康贼寇聚集,我愿配合将军除之,战后丹阳收归隋廷,我忌将军威,绝不敢来犯。”
沈法兴控制毗陵,设置百官,他未称王时,就已经攻陷余杭,占据江南十几郡,自称江南道总管。
而后自封梁王。
因萧铣为梁帝,他这个梁王弱了一头,同为抗周联盟中的一员,沈法兴的兵力不比他们弱,于是从梁王改吴王,现在更是建吴国称帝。
而家门口前的建康,则是眼中钉。
若江都果真与他配合,攻下建康,他便任凭江都军占据此城。
如此一来,可把江都精锐拖下水,与江淮军大战。
那时三方联盟变成四方联盟,安全感倍增。
让沈法兴振奋的是,他收到了尤宏达的回信!
信中书:
“建康守将陈陵仍忠于大隋,自献破城之策,你若听隋宫调遣,同击建康,一旦功成,陛下念你戴罪立功,恩准你回归临江宫,赐下身份,洗去罪籍.”
信中,又提到要与他商定具体攻占丹阳的策略。
沈法兴看后大喜。
他的儿子沈纶是响当当的高手,见识不凡,提出异议,猜测这是尤宏达的阴谋。
沈法兴却对儿子教育一番。
“江都隋廷无有威信,那周奕才是撬动他们的根本,是大隋的心腹大患。江都其实也在依仗我们与江淮大军对抗,只是拉不下脸与我们结盟,四家分散,会被逐个击破,彼此合力,方能自保。”
“张须陀焉能不懂?”
“尤宏达出自张军大营,这件事,定然是他默许的。”
沈纶一听,恍然大悟。
又问如何处理建康城,沈法兴又将‘把建康当做诱饵,使得江都参战’的计划说了出来。
沈纶大喜,请命去见尤宏达。
沈法兴欣然同意,又写下密书,派人将此事告知林士弘、萧铣,免得他们误事。
仅一日后,双方在延陵相见。
让沈法兴做梦都没想到的是,白天大家勾肩搭背,谈得好好的,要一道攻打建康,拟定了各种计划。
尤宏达还透露陈陵一定会反!
本以为合作将成,要把江淮军一下打疼。
到了晚上,尤宏达给年轻人上了一课。
沈纶军帐忽起大火,连烧数百营,复刻了太康城外、蔡水之畔的场面。
半夜里,延陵全是喊杀声。
尤宏达突然发难,不仅灭掉沈纶带来的五千人,还利用众多高手围攻,将这位吴帝之子抓住。
接着,军中高手废掉了沈纶的武功,命他一路拍门。
有这位吴国太子相助。
一夜之间,攻下城池十余座。
第二日打到曲阿,威逼沈法兴的老窝。
沈法兴震怒,命令大军出城迎战,没想到程咬金、秦叔宝、罗士信带着三股军队,从海陵方向杀来,在沈法兴大军离开后,攻下了晋陵。
跟着前后围攻,沈法兴大败,狼狈逃向太湖方向!
短短几日,不只是毗陵丢掉,连吴郡也落在江都大军手上。
沈法兴一直退到余杭,才维持住局面。
让沈法兴更不能接受的是,江都大军深入作战,丹阳方向的江淮军,竟没有趁机偷袭江都军后方。
他深深怀疑,这两方是否存在勾结。
沈纶被斩杀的消息传来,沈法兴虽然心痛,但对他来说,儿子不止一个,没了可以再生。
若是江都军真与江淮军勾结,那就要老命了。
情急之下,命令人急去鄱阳湖,告知林士弘。
然而.
苦练紫血大法的林士弘,依然没有给沈法兴与萧铣一个准信。
几日后,尤宏达率军击溃沈法兴,灭敌五万余、攻城数十座,占领太湖,斩杀吴国太子的消息传遍江都!
临江宫内,隋廷震动!
就连张须陀都感到惊讶,这虽然是个极好的机会,却是尤宏达拍板定下的。
因为他近来正陷入两难,既不清楚江淮军的态度,也不知如何面对宫廷中出现的变故。
此次,尤宏达抓时机之准,连他也佩服得很。
不明内情的人感到振奋,似张须陀这样的人,考虑得就多了。
小雪后第十二日。
张须陀又一次前往独孤府,与独孤盛饮酒说话。
天完全黑下,两人也未商量出一致意见。
主要是.
他们两人自个儿都有心事。
独孤盛将张须陀送走,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一旁的张夫人道:“你在想什么?”
“当然是宫里面的事。”
“有什么好想的,娘的信你不是看过了。”
张夫人又道:“张大将军见你几次,想听你态度,你倒好,竟也不明说。”
“老夫”
“别说你那一套,若你真对陛下忠诚,怎么不奉诏行事?”
独孤盛手心敲手背,露出一丝无奈:
“这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张须陀掌控大军,且尤宏达是他嫡系,他们加在一起的声势,连我也比不了。我不清楚他的态度,怎能将自家想法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