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给她压岁钱(第2/3页)

明怡抱臂站在一侧,讲述要领,青禾慢慢催动银莲,循着招式一步一步摸索。

青禾过去使用过双枪莲花,但实战经验为零,这一回的对手是十八罗汉,不可小觑。

“我不在,你也得出来练,时日不多了,你得尽快上手。”

明怡苦心孤诣设计这一出,不仅是为了围猎恒王,更是为了引北燕将父亲带出四方馆,伺机将人救回。

两个时辰后,青禾大汗淋漓停下,灼灼望着她问,“师傅,我练得怎么样?”

明怡还是那个姿势未动。

青禾看她脸色便知不太理想。

孩子打三岁习武,自少与猛兽搏斗,养出坚不可摧的性子,从不认输,“师父放心,除夕之前我一定练好。”

明怡走过去,从袖下掏出块帕子递给她,“不是你的缘故,你练的很好,但银莲认主,一时还没办法听你使唤。”

青禾没叫它吃过血,银莲不认她,还得要实战。

偏青禾第一个对手是十八罗汉,便有些棘手。

“慢慢来。”明怡安抚她。

心里却有些发愁。

双枪莲花上一回见血是肃州大战,一次吃掉三万敌军,被养得狂傲不羁,青禾短时间内想要驾驭它,几乎不可能。

除夕这一夜,还得做两手准备。

至晚方归,幸在裴越也忙,没功夫管她,一日下来,所有分红发出去,难免会有人不满,又追来他这申诉,料理完毕已是夜里亥时初了。

今夜二十,又到了同房的日子。

明怡早早洗好等着他,孰料这一日人进榻中,不办正事,倒是先递给她一个匣子,

“什么?”

“给你的分红。”

明怡想起裴承玄提过,裴越要给她压岁钱的事,晃了晃匣子问,“这是除夕的压岁钱?”

裴越失笑,抬手覆住她耳珠,轻轻一捏,“这是年终分红,压岁钱另算。”

这回明怡没躲,任他捏了一遭,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沓银票,面额一千两,总共二十张,便是两万两,吃了一惊,“这么多?”

什么叫财大气粗,她算见识到了。

见她一脸嗔样,裴越指腹从她耳珠移至鬓角,又揉了揉她脑袋瓜子,语气宠溺,“不多给些,万一夫人输了牌,没银子给,岂不堕面子。”

明怡第一回 上桌,下意识摸口袋的动作被管家瞧见了,夜里他一回来便禀给他,听得裴越心里一阵发紧,他的夫人什么都可以缺,决不能缺银子花。

他嗓音温润,略带磁性,偏又贴近她耳廓,便如同有一只手够进来往她心弦拂了一把,明怡这辈子栉风沐雨不知后退,从来是旁人的信仰,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把她当个孩子来宠。

他越好,心里负罪感越重。

明怡不是那等因愧疚便瑟缩不前的人,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什么都没说,把人先抱怀里。

一晌贪欢。

经过几日突审,周晋总算招了,对萧镇指使他勾结北燕的罪名,供认不讳,也承认由他逼迫陈泉,偷盗军器监武器,再通过三千营的校尉,将武器藏入槽船,送入太液池内。

一应人证物证俱全,证据链也闭合。

唯独赃物双枪莲花不见踪影。

二十六这一日,裴越带着三法司有关官员入奏奉天殿,将卷宗呈递皇帝。

皇帝大致翻过,脸色依旧没有半丝好转。

“证据已确凿,萧镇依旧不供出双枪莲花的去处?”

裴越无奈道,“巢遇已上刑,他咬死不认。”

皇帝冷哼一声,忍了再忍,交待裴越,“告诉他,只要他供认,朕饶他一女不死。”

裴越再揖,“也试过了。”

皇帝无言,半晌都没说话,眼角慢慢渗出一丝冰冷的笑,“不愧是军中历练出来的悍将,贼心不死,到这个节骨眼了,还想着翻身呢!”

萧镇还指望翻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还有人为他奔走。

皇帝是个明白人,手搭在卷宗,眯起眼淡淡审视裴越,“可问过他,是否有人指使?”

这是暗指恒王了。

萧镇想翻身,唯一的希望在恒王。

身侧的柳如明和巢遇心神一凛,悄悄看了一眼裴越。

裴越薄唇抿紧,神色一动不动,沉默片刻,垂眸一揖,“不曾问。”

皇帝眉峰挑了挑,也不意外,裴越从不参与党争,不愿搅合进皇子之争中,所以审案时也不会染指恒王。

平心而论,裴越这样不偏不倚,很合他心意。

满朝文武忙着站队,哪个真正替他这个皇帝和朝廷办事?

裴越无疑就是这个办事人,否则年纪轻轻能位列台阁?

党争不可避免,这是制衡权术,但朝纲不能乱,这是皇帝的底线。

皇帝多少不愿意看到儿子牵扯其中,所以裴越这个答案,他是满意的。

“将萧家阖府下狱,就关在萧镇隔壁,日日审,夜夜审,总能逼得萧镇开口。”

皇帝清楚裴越事忙又不爱沾这些脏活,所以径直越过裴越,交待柳如明和巢遇,“此事,你们俩承办。”

只是逼审女眷对于一向规矩正派的三法司官员来说,都有些于心不忍,巢遇直言道,“陛下,……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皇帝喝了他一句,“他们潜进奉天殿偷盗银环时,近人情了吗?”

巢遇顶着一脑门汗,据理力争,“可是陛下,眼下只核实了萧镇勾结北燕入宫行窃一事属实,至于奉天殿真银环被盗是否是他,还未找到确切证据。”

“臣的意思……巢遇悄悄瞥了皇帝一眼,“可将奉天殿银环被盗一事单独立案。”

皇帝盯住他眸眼,“你怀疑另有其人?”

巢遇语气顿了下,琢磨道,“臣也不知,但将此事安在萧镇身上,委实证据不够。”

“怎么证据不够,他有金牌在手,具备安插人手拿着金牌进殿的可能,只要找到银环,便知真谛。”

巢遇也叹道,“臣明白了,现下最紧要的事,还是寻到银环,只要萧家供出银环所在,便可依据银环真假,断定萧镇是否真为奉天殿盗窃一案的主谋。”

皇帝不耐烦听这些书呆子推断,“行了,去办吧。”

“是……”

皇帝留下裴越说话,柳如明和巢遇先退出御书房,下奉天殿台阶后,柳如明心有余悸地回瞥一眼,推了推巢遇的胳膊,“巢兄好大的胆,敢顶撞圣上?”

巢遇目视前方负手而行,一袭绯袍,端的是刚正不阿,“事实便是事实,咱们三法司尊的是法,而非上位者喜好,不能因怕惹怒圣上,就不说实话。”

柳如明服气地拱了拱手,“佩服,不过在下可没巢兄这般胆量,巢兄是办大事之人,在下跟着阁老混混也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