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裴家不是你想来就来,想……(第2/3页)
明怡必须与他说明白。
可就这么一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贯矜持的男人,眼底的猩红忽然漫上来。
“你当我们裴家是菜市,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明怡被这句话压着,略有些抬不起头来,是她欺骗他在先,自然理屈,她这辈子行事从来磊落大方,独在他跟前,矮了一头。
借住裴府的庇护,她能在最短时日内打入京城权贵,有机会出入宫廷,也方便她探听消息。
她无可反驳,面色平静任凭他指责,可这份平静落在裴越眼里,衬着她整个人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裴越见状,身子忽然倾过来,将她堵在他胸膛与车壁之间,“李明怡……不对,如今,我该叫你李蔺仪,”
他不无嘲讽,“你打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来,是也不是?”沉抑许久的情绪终于随着她扔下一纸和离书,而爆发出来,“我待你一片赤诚,你却玩弄我于股掌,你把我裴越当什么?我真这么好糊弄?”
狭小的空间一瞬间剑拔弩张。
明怡张了张嘴,眼底交织着愧疚和无奈,竟是无话可说。
裴越嗤出一声冷笑,浓睫垂下,压着视线落在她清澈的眸,滑至挺翘的鼻梁,最后逡巡至她饱满的唇珠,那舌尖有多灵巧,滋味如何,他最明白不过,他就盯着她的唇,停在不到一寸的位置,眼神发散,“既如此,你与我亲热作甚?”
“你就没想过会怀我的孩子?”
他冷隽的眉眼近在迟尺,清冽的气息铺洒在她鼻尖甚至唇瓣,视线有如实质的力道压着她的肌肤,滋生些许热意来,对于他的质问,明怡依旧只能沉默以对。
裴越目光突然间扫过她小腹,猛然想到什么,用力拽紧了她,“你老实回答我,这般久了,你肚子毫无动静,是不是背着我服用避子药?”
他眼角绷着,好似一根随时便能戳断的弦。
明怡看着这样的他,眉心刺痛,“家主……”下意识要去拽他,却反被他扣住五指,他双臂撑过来,几乎将她勒进怀里。
明怡被迫贴住他胸膛,迎上他激愤的视线,愧疚解释,“对不住,我身上有伤,故而一直在服药,不可能有孕。”
“有伤”二字,终究也刺痛了裴越的心,他喉结滚动咽下那口酸楚,还是做不到就这么放过她,“若是无伤,你也不会准许自己怀上我的孩子,是也不是?”
对面依旧久久地沉默着。
这一问无非是叫自己难堪。
裴越松开她,重新折回席位,目视前方,神情冷硬又颓丧。
明怡静静望着他,语气始终平和,“过去种种,我均无话可说,家主要如何,我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裴越单薄的眼睑渗出抹笑,笑意如沁了冷意的霜雪,嵌在他眼底,久久化不开,“你欺瞒我这般久,总该补偿我,什么时候走,不是你说了算。”
他颓然靠着车壁,回想她与他恩爱的点点滴滴,不知她存了几分真心,气到口不择言,“你不是挺会演的吗,接着演,演到我满意为止。”
明怡当然听出他语气里暗含的委屈和愤怒,旁的话她无言以对,这一处却不能叫他误会,指尖一点点摸过去,拽住他袖角,
“我从未演过,也不知要如何演,不如家主教我?”
这话无异于告诉裴越,她不曾对着他演,甚至反问裴越,早已发觉她身份有异,迟迟不摊牌,是否也在对着她演。
她可真是会倒打一耙,不过因着这句话心情到底开阔不少,
裴越眼神斜睨过去,“你个小狐狸精,你扪心自问,自从嫁给我,你与我说过几句真话?”
明怡被冤枉的懊恼了,双手都往他衣角拽去,“除了身份上隐瞒,旁的也没欺你。”
裴越任由她拽着,神情没有松动。
马车已驶出前朝市,进入宣武门附近的大街,周遭安静下来。
明怡见他脸上不复怒色,认真商议,“家主,我是真不能留在裴家。”
“你若为裴家着想,暂时必须留下来。”
明怡诧异看着他,“什么意思?”
裴越转过身来,神色也很认真,“十五之事,陛下未必这般轻易放下防备,保不准一只眼睛盯着裴府,你我此时和离,不是上赶着给人送把柄么?”
明怡何尝没料到这一处,肃然道,“我若是告诉你,我有万全之策解决你我之瓜葛,你信吗?”
上京前,她请银鸽也就是明怡给她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和离书,另一封备不时之需。
裴越毫不犹豫道,“我不想听,也不想信。”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明怡拿他一点法子也没有,“我接下来要做之事,比之凶险万倍,我绝不能连累你。”
“什么事?”
“我要救七皇子出王府。”
裴越就猜到是此事,他冷笑,“李蔺仪,除非我出面,否则无人能不着痕迹救他出来。”
他是不参与党争,可真要露一点,无人是他对手。
明怡面露震惊,不由得松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明怡不可置信,看着他为她不管不顾,心痛至极,“东亭,你不是胡来之人,你不能将裴家搭进去。”
裴越语气前所未有冷静,“我当然不会将裴家搭进去。”
他实在没法子看着她一人单枪匹马锐气横闯,在不威胁裴家安危情形下,能帮她一点是一点。
“官场毕竟不是沙场,要会使巧力,你信我一回,不出七日,我帮你把七皇子救出来,且绝不叫人晓得是你我所为。”
明怡有些看不懂他了,她当然知道他之能耐,他在内阁运筹帷幄,高瞻远瞩,有他襄助,她得心应手,可前提是,不能搭上裴家。
裴越心知她有顾虑,重新覆过来,再度圈住她,温声道,“你信我一次,眼下你真不能走,你暂且留在裴家,咱们静观其变,案子还得查,若是牵扯裴家安危之处,我不会下场,可若在职权范围内,我也不会吝啬帮你,可好?”
这一席话浩瀚而平静地撞入她耳帘,她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清俊朗秀的面孔,强大而温柔的气场,如何不令人着迷。
明怡压下胸口簇乱的心跳,信手抵住他下颌,眼神亮度逼人,“你真要留我下来?”
她指尖力道恰到好处,好似有温热的血液从她指腹下滑过。
裴越注视她眸眼,颔首,“是。”
明怡闻言目不转睛盯着他,指尖一寸一寸往下,漫过他锐利的喉结,
“给烧鹅吃?”
“给。”
“给酒饮?”
“也给。”
“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