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江茗雪被他问住了。
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受了容夫人所托, 要竭尽全力治愈他。
再加上她良好的医德,不忍心他受生理缺陷带来的折磨。
不然她巴不得他一直这样呢。
感受到男人探究的目光,她没有将这些多余的情绪表露出来。
只是微微敛眸, 语气轻柔说:“其实是因为妈上周托我帮你调理一下身体, 她担心你在部队训练任务太重, 不顾及自己的健康, 所以想让我在你休假的这段时间尽可能帮你调理一下。”
停顿了一下, 似乎是怕他不相信, 继续补充,“妈去年就给你拿了些调理身体的药,不是吗?”
容承洲略微思索了一下, 的确有这回事。
但是——
鹰隼般的目光继续逼近她, 他平静道:“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他并无不适症状, 只是调理身体, 何至于这么上心?
江茗雪:“……”
还挺难糊弄。
大脑急速运作, 要在容承洲的容忍时间内想出一个合理的、能说服他的理由实在有难度。
她就像是监狱里被审讯的犯人, 在人形测谎探测仪面前仓皇逃窜。
半分钟的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终于灵光一闪, 她抬头:“的确还有一个原因。”
容承洲下巴微扬,无声询问。
江茗雪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缓缓绕到书桌后,走到他身旁。
微微俯身环住他的脖子, 下巴贴在他的颈窝。
声音温柔地不像话:“我们是夫妻,今后是要携手一生的,我希望你能身体健康,和我长长久久。”
容承洲的身体蓦地僵住。
不只是因为抱他,还有她口中所说的原因。
她说得真挚诚恳, 让人不忍心质问。
甚至让他心底生出一种,刚才对她的质问都是罪该万死。
平时侦察能力极强,能在复杂气象精准识别空中目标特征的容上校,一时失去了所有判断力。
他甚至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无从寻找蛛丝马迹。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罢了。
无论什么原因,她总归不会害他。
江茗雪靠在他肩膀上,因为心虚,心跳不自觉加快。
她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让他信服,但她实在编不出来更可靠的了。
忐忑中,她感受到男人的手掌抚上她的背,语气较平时轻柔:“不是要针灸吗?走吧。”
悬着的一颗心瞬间坠地。
江茗雪暗暗松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扶着他的肩膀起来。
她书房里有平时练习用的针灸工具,已经提前消好毒。
她把书房的折叠沙发床展开,让容承洲盘腿侧向坐在中间。
然后她拿出银针,穴位在上半身:“先把上衣脱了吧。”
容承洲依言照做,他晚上穿的是黑色家居服,修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扣子,露出布料下小麦色紧实的肌肉。
容承洲向来穿衣做事一丝不苟,即便二人已经同床共枕将近半个月,但这还是江茗雪第一次看见他锻炼过的腹肌。
坚实有力、沟壑清晰,不是依靠蛋白粉填充出来的夸张肌肉,而是日积月累练就的匀称线条。
江茗雪不受控制地多看了几眼,才拿起针坐在他身后,将第一根针扎进腰椎的肾俞穴。
江茗雪接着坐在他前面的位置,一手拿着针,另一只手去拽他的裤腰。
一只手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容承洲拦住她的动作,眼底情绪晦暗不明:“做什么?”
江茗雪:“……”
忘记提前跟他讲了。
脸微微泛红,她尴尬地解释:“另外两针在肚脐下三寸和四寸,穴位被裤子挡住了,我只是想往下拉一拉……”
这是中医里常见的阳三针,专治男性问题,一针在腰后,另外两针在肚脐下方的关元穴和气海穴。
“哦。”容承洲淡声,缓缓收回手。
得到了他的许可反而变得有些紧张,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捏起家居服的裤腰,小幅度向下拉。
准备扎针时,小指外侧不经意擦过他的腹肌下方,手不由微微抖了一下。
容承洲坐姿笔直,闲适垂眸看她一眼。
江茗雪刻意不去看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肚脐下方的穴位上。
拿出她当初长了十八个疹子还能稳如泰山的气势,一鼓作气将两根针稳稳扎进去。
幸好只有三针。
她庆幸地想。
其实医书上还记录了另一个穴位,叫作曲骨,是直接作用于外生殖器上的,被她有意避开了。
平时在医馆,有专门的男中医负责男性问题,根本用不到她。她今天还是第一次亲自上手,给男人做关于这方面的针灸。
“好了,要等半小时。”她收回手说。
容承洲:“好。”
腹部和腰后都有针,只能坐着等。
江茗雪坐在他身旁,整理针灸包。
随手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容承洲瞥过去,看见江茗雪的手机锁屏上弹出一条新消息:
【阿泽】:下次吧,我这周有事,先不去了。
他并非故意偷看,缓缓收回目光,提醒道:“有人给你发消息。”
江茗雪:“哦,好。”
把针灸包暂时放到茶几上,才拿起手机看消息。
见言泽刻意忽略了她的第一个问题,便知道是他不愿意说。
“出什么事了吗?”见她眉头轻蹙,容承洲问。
江茗雪回过神:“没什么,是言泽今天没来医馆,我问了一下。”
容承洲淡声:“嗯,是应该关心一下。”
但言泽不愿意说,她也没办法。
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她回了言泽一句“好好休息”就把手机关掉了。
一抬眼再次看见容承洲裸露的上半身,目光躲闪了下,一时不知该看向何处。
房间内静得出奇,她轻咳一声,偏过头问:“你喝水吗?”
容承洲:“不用,我不渴。”
江茗雪眼睛转了转:“那你冷吗?用不用给你盖一下,或者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容承洲:“不冷。”
江茗雪坚持不懈:“那你无聊吗?我去把你手机拿过来吧。”
容承洲:“我不怎么看手机。”
“……”
江茗雪没话了。
她想去看书,但把他一个人晾在这儿又不太好,两个人只能干坐着,又没什么话题要聊,她甚至不知道该看哪。
容承洲将她耳垂的一抹红收入眼底,忽然主动出声问:
“你小名是不是叫珮珮?”
江茗雪微微诧异转头:“你怎么知道?是我爷爷告诉你的吗?”
“不是。”容承洲摇头,“上次去你家里,听见妈这么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