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江茗雪不由一怔, 不仅是因为他突然的吻,更因为他口中的情话。
每个字都不像是古板禁欲的容上校能说出的话。
然而,容承洲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 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肢, 将她拉近。单手扣住她的后颈, 逐渐加深这个吻。
江茗雪只好将疑问吞回去, 闭上眼睛回应。
夕阳把海面染成融化的金箔, 直升机的螺旋桨搅碎漫天霞光, 他们坐在机舱里,在落日下,在无人的海平面上拥吻。
一切都被染成暖调的金色, 云彩是燃烧的, 机舱玻璃上反射着璀璨的光晕。
海风吹打在外玻璃上, 机体在轻微晃动, 引擎的轰鸣声持续不断, 唯独这方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宁静。
壮丽的落日、无垠的大海、巨大的云团, 都化为模糊的背景。
而背景中央, 是夫妻二人彼此的气息和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 容承洲才意犹未尽地将她松开。
他注视着她,眼中是灼热欲燃的火苗:“该回去了。”
江茗雪微微喘息, 睁开眼时目光还有些迷离,映照出他的模样和窗外的霞光。
她稍缓了缓, 点头轻声:“嗯。”
重新驱动直升机时,手脚还有些发软。
容承洲适时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操控直升机返航。
一整天充实又特别的约会就此结束。
傍晚,驱车回到松云庭。
“今天玩得开心吗?”容承洲问。
江茗雪重重点头,还有些乐不思蜀:“很开心。”
容承洲:“今天太晚了, 如果没玩够,改天再陪你去。”
江茗雪眼眸明亮:“好啊,等我下次休息,我们再去玩,我还没尝试花式翻转呢。”
容承洲浅浅勾唇:“好,下次教你。”
到家已经快八点,容承洲牵起她的手往电梯口走去。
走了没两步,江茗雪忽然想起:“诶——,我的熊!”
容承洲顿住脚步,不动弹:“放在后备箱里,丢不了。”
“不行。”江茗雪执着,拉他的袖子,“我今天就要抱。”
容承洲:“……”
最后一枪就该打脱靶。
耐不住她的要求,还是挪动步子,去开后备箱。
不掩嫌弃地把“臭熊”拎出来。
晚上洗完澡,一回卧室就看见这只一米八的臭熊横亘在二人之间。
容承洲眉心蹙起:“它今晚非得在这儿吗。”
江茗雪支着胳膊,脑袋从臭熊身后露出来:“是啊,它身上的毛好软,抱着好舒服,你来摸摸。”
容承洲唇线抿直,冷声拒绝:“不摸。”
江茗雪嘁声:“没手福。”
容承洲关灯躺下,因为这只胖熊的存在,他的床位都变窄了。
他躺在床上,平声说:“有点挤。”
江茗雪:“哦,我往这边挪挪。”
容承洲:“……”
算了。
无奈翻了个身,面向中间侧躺着。
习惯性伸出手臂去捞人,却摸到一手毛。
“……”
从前清香柔软的小妻子变成了一只比他还宽的臭熊。
容承洲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江茗雪则乐在其中,心满意足地抱着软软的毛绒熊,睡得香甜。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动了动手指,手里柔软的熊肚子不知何时变成了八块腹肌。
江茗雪辗转醒来,勾头看了看,发现原本在中间的臭熊此刻正歪七八扭地躺在地毯上,四肢张开,瞪着圆圆黑黑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她生气地推了推一旁睡梦中的男人:“容承洲,你怎么把臭熊扔地上了。”
容承洲睁了下眼皮,还没睡醒的声音几分慵懒沙哑:“它自己滚下去的。”
江茗雪:“……你想骗谁啊。”
男人不答,伸手把她重新抱在怀里:“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话音刚落,坚实的手臂便压上她的腰。
江茗雪:“……”
诡计多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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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婚期只有不到两周时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筹备,包括确认婚纱、敬酒服和妆造,伴娘伴郎、伴手礼、喜糖、酒店、宴请名单和布置婚礼场地等等。
这些能不让江茗雪操心的,容承洲直接就和容夫人定了。
定制婚纱经过一个多月的连夜赶工已经完成了,怕还有需要调整的,等不到江茗雪周末休息,周一晚上就送到松云庭了。
江茗雪大致试了一下,没有问题,包括婚纱的设计、版型,以及各种做工细节,都是容夫人亲自督促过的,她挑不出来任何错。
化妆师又给她重新做了一套更精致的造型,一整套试下来,一晚上就过去了。
连带着试了出门纱、敬酒服,化妆师还带来了迎宾服和晨袍,江茗雪连忙婉拒:
“不用试了,三套衣服就够了。”
等设计师和化妆师走后,江茗雪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还没结婚就已经开始累了。
容承洲抬手帮她按了按肩膀:“累了?”
江茗雪点头,脑袋歪在他肩膀上:“好累。”
揽住她的手臂,把茶几上提前准备好的牛奶递给她,温声安抚道:“辛苦了。”
江茗雪接过来,靠在他身上摇头:“你更辛苦,这些事都是你在忙。”
容承洲:“我休假没什么事,本身就该我负责。”
“对了,伴娘你想选谁?”
江茗雪想了想,她周围的同龄人都结婚了,没几个可选的:“伴娘就程影和阿妍吧,我明天问问她们有没有时间。”
容承洲嗯了声:“伴郎我打算选俞飞捷和宋邵钧,你觉得如何?”
江茗雪点头:“他们俩的确最合适。”
俞飞捷性格跳脱,能活跃婚礼氛围。
宋邵钧相对沉稳点,毕竟是商人,人情世故这方面更是没得说。
至于裴屹川,江茗雪隐约猜到最大的原因是他的身份,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场合。
容承洲略一颔首:“宴请名单呢?你想邀请谁。”
江茗雪轻咬了下吸管,喝了两口:“除了家人和朋友,我想把医馆里的人请过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人太多。”
她毕竟是馆长,结婚不邀请他们不合适,但又担心容承洲的职业不宜请这么多人。
“不会。”容承洲说,“场地很大,想请谁都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
江茗雪放下心:“那就好。”
“对了,还有卢教官和老林,他们俩年纪大了,不知道该怎么请过来。”
容承洲语气沉稳:“他们交给我,我来安排。”
“嗯,好。”
吸管吸了半口空气,不知不觉牛奶见了底。
江茗雪休息得差不多了,起身去卸妆,容承洲跟她一起,站在她身后帮她拆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