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2页)

江茗雪后知后觉想起,容承洲的确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怪不得这些人一见她就认出来了。

她也不是扭捏的人,走过去坐在几人旁边的空位上。

“五万。”大姨边打麻将边转头对她说,“你可算出门了,我们都在门口等你三天了。”

江茗雪先是讶然,然后尴尬地扯了扯唇角:“抱歉,我比较宅。”

“没事儿,我们刚来都宅,时间长了就憋不住了。”

另一位军嫂怀里抱着熟睡的孩子,边宽慰她。

楼下一共四个人,两位军人母亲,两位军嫂。

“就是,你在家待时间长了就知道有多无聊了。”

江茗雪笑着说:“我现在已经觉得无聊了。”

“是吧。”抱着孩子的军嫂说,“我在家带娃都嫌无聊了,更别说你们没孩子的了。”

“我也想带孩子,这不是没怀上吗。”年轻点的军嫂说完看向她,“诶对,你跟你家兵哥哥最近也是在备孕对吧?”

江茗雪眨了眨眼,不知道这个推测是怎么得出来的,浅笑回她:“我工作比较忙,没有在备孕。”

“哦——”年轻军嫂了然,“没事,这次不是,下次也得是了。”

另外两位大姨频频点头附和:“是,年轻人还是得早点生孩子。”

江茗雪尴尬地扯了扯唇,没想到逃过了家里的催生,迎来了家属院更猛烈的催生大队。

好在几人没有一直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抱着孩子那位军嫂边摸牌边对她说:“小江,等打完这局你来替我,我上楼睡会觉。”

江茗雪摆手:“我不会打麻将。”

江家过年没有这个传统,她平时工作忙,更没机会接触。

“没事儿,现学就行,麻将这东西很简单的。”

“我刚才赢了不少筹码,你放心玩就好了,输不完的。”

“对,第一次玩还有新手光环呢,说不定最后你赢得最多。”

几个人接连劝她,江茗雪不想扫兴,便接了那位军嫂的位置。

除了会认牌,所有牌桌上的规则都是现教的。

大姨边耐心教她怎么顺摸逆打,边笑着说:“这回遇见个真新手,等会得把咱都赢光咯。”

“可不是吗,麻将这东西悬得很,越会玩越容易输。”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和江茗雪边聊边打,一下午时光就这么消耗过去。

她们没有故意哄骗欺负江茗雪,牌桌上的确有“新手光环”这一说。

结果最后一局打完,江茗雪不仅没有新手光环,还一人赔三家。

收官之战,她甚至非常天选之子地点了三响炮,要每人给三张。

她拉开自己空荡荡的小抽屉,捏着最后一张筹码抬头说:“就这一个了……”

两位大姨和年轻军嫂都笑趴在桌子上。

“哎呦我笑得不行了,小江也太可爱了。”

“你们帮我作证啊,我真没骗人!我见过的新手都是盲赢,还是头一回见着盲输的。”

“我知道,我见到的新手也都是硬靠运气赢,小江这霉气也真是绝了。”

大姨捂着肚子笑了半天才缓过来:“咱仨自己算算吧,别算小江那份了,这么玩得赔没了。”

江茗雪忙摆手:“没事,我可以给的。”

她不是输不起的人,更何况大家在教她玩的过程中没有丝毫不耐烦,她看得出,她们不是想赢她的钱,而是想带她融入圈子,找点解闷的娱乐活动。

“那不行,虽然我们玩得不大,但你输的实在太多了,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我们不能欺负新手。”大姨说。

江茗雪张唇,还想说什么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响起男人沉稳磁性的声音:

“我太太输了多少,我来出。”

她循声望去,容承洲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空军常服,向她缓步走近。

目光直直望向她,唇边带着浅淡的弧度,与她对视了好几秒。

直到走到她身后两步才收回,两只手掌不轻不重落在她肩头,带有明显的安抚意味。

只这么一个动作,江茗雪就知道,剩下的事不用她管了。

“真没事儿,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几个欺负新人,这家属院还待得下去吗?”大姨坚持道。

“是呀,你们都是年轻人,钱省着给孩子买几瓶奶粉吧。”

“我知道。”

几人不收,容承洲却坚持要给。

从钱包里掏出几十张红色钞票,放在牌桌上,淡声道:

“我军务繁忙,无暇陪她。之后几天,还要烦请几位带她多玩一玩。”

“不管输多少,都由我来出。”

话说到这份上,几人明白过来。

这钱并非是输的赌注,而是委托她们照顾他太太的谢礼。

三人连连感慨,没想到军队里竟然还有这么心细体贴的男人。

她们玩的牌面小,用不了这么多。几人最终象征性抽了几张,大姨笑说:

“小江虽然牌桌上运气差了点,但遇人的运气是真好啊。”

江茗雪抬眼看向容承洲,夕阳柔化了他冷硬的轮廓,男人眉目清隽,比初见时多了一分温和。

她定定地看着,不禁弯唇浅笑。

她也觉得自己遇人的运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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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楼下和她们聊了几句,夫妻二人手牵手上楼。

“今天玩得开心吗?”容承洲问。

家属院没有电梯,江茗雪跟在他身后,一级一级上楼梯,点头:“挺开心的。除了输得有点多,但麻将玩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容承洲淡笑:“你不觉得无聊就好。这几天就当休假,好好放松一下。”

江茗雪:“嗯,好。”

“哦,对了。”进门走到玄关处,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你是跟她们说了什么吗?”

容承洲:“只说过让她们多关照你,怎么了?”

江茗雪蹙了下眉,奇怪道:“那她们今天为什么都以为我在备孕。”

容承洲眉峰稍抬,明白过来:“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家属院的别称。”

江茗雪好奇:“啊?什么别称?”

容承洲偏头,意味深长看她,缓缓吐出三个字:

“送子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