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绿茶捞子没潜水(第2/3页)

时雪青忽然有点恍惚了,他身上的汗到底是自己的,还是邢钧的?就连落他泛粉的小腹上,也有混杂不清的汗水。

他想起身确认,邢钧却用力掐着他的腰,不让他跑,越来越用力。

而时雪青骤然间尖叫起来,而后,哭出了声。

——好像脑海里忽然涌入汹涌甜蜜的泡沫一样。

时雪青哆嗦了一下。只是回忆,就好像有小朵的烟花在脊椎骨里炸开,酸软感涌入小腹。而他的脑袋,也终于因为这迟来的认知炸开了。

他昨晚和人,发生了意外。

而且,是和邢钧。

邢薇的哥哥。

一个男人。

酒后的意外。

脑袋乱糟糟的。好像又想起了昨天跳伞时的那种莫名的害怕,和他莫名的、反复回忆的、和邢钧之间的那种张力。时雪青又哆嗦了几下,几乎不敢相信昨晚断续的回忆里,那个喝醉了酒的迷乱之人是他自己。

对了。

时雪青看见镜子里自己凌乱的头发——昨晚他背对邢钧时,被邢钧用手抓的,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弹射而起,虽然差点摔了一跤,但赶紧连滚带爬地进入了浴室,打开了水龙头。

折腾了半天,时雪青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终于发现这是无用功。

……至少有一件好事,他们昨天的行为,还算安全。

或许是因为昨晚的不当行为,身体还在抽搐,时雪青在浴缸里泡了很久。门铃响了好几声,他只作充耳未闻状。

这时候会来找他的人还有谁?不是邢薇,她们潜水去了,对昨晚的荒唐一无所知。

会站在门外的人,只有邢钧。

时雪青泡在热水里,觉得思绪也跟着水飘飘荡荡,凝成浆糊,不知该如何是好。手机却在这时响了一声,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发现是邢薇发了一条ins。

ins里,五个年轻人穿戴全套潜水设备,在海边合影。时雪青手指麻木地向后翻,还看见了邢薇和海龟、和珊瑚的合照。

色泽鲜艳的珊瑚盛景,好像海底的侏罗纪公园。

点赞不计其数,都在夸赞邢薇的好照片和好身材。只是有个同学评论了一句:“怎么时雪青不在啊?”

邢薇隔了一会儿回复她:“他感冒了,没来。”

“哎呀可惜了,错过了。”

那条ins的点赞列表里还有个熟悉的id。巴黎世家哥。

其实巴黎世家哥会给邢薇的每一条ins点赞。作为一个有点小钱的男生,他非常憧憬能和学校的顶白富美来往。

可如今时雪青看着那条点赞,怎么看都觉得是对自己不在场的嘲讽。

手机在此刻震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时雪青接起电话:“喂……”

“时雪青……”

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他立刻就把手机挂掉了。

手机差点落在浴缸里。时雪青把它紧急抢救出来,避免了损失八百刀的悲惨命运。邢钧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轰鸣,他一边给手机吹风,一边被迫旋转在那低哑的声音里。

——就和昨天,邢钧让他叫大声点时的声线,一模一样。

手机被放在桌上,过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时雪青呆呆地看着它,镜子映着他有点可怜巴巴的忧郁身影,忽然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心头火起。

他凭什么这么怕他啊!

他和邢钧睡了,邢钧不也和他睡了吗,谁怕谁啊!

都怪邢钧,今天的海龟浮潜合照里,本来也该有他的身影的。

那可是好几百刀啊!

他抄起手机,在接电话前,先在谷歌上搜了搜邢钧的名字。

仔仔细细。

然后就麻了。

电话也没接。

未接电话加一。时雪青又缩回床上去了。他想着刚刚看见的与邢钧有关的商业新闻,欲哭无泪。

网上不仅有邢钧的商业手段,还有对邢钧个人生活的八卦。八卦的人说:“邢钧这个人很恐怖的,睚眦必报到没人性的程度。”

“他把和他争家产的叔叔送进局子里了。就连亲爹和后妈,也被他送进精神病院里去养老了。”

“难怪他对自己的竞争对手那么斩草除根。”

……时雪青好恨自己没有在认识邢钧前先谷歌。这样狠毒的硅谷新贵,他一个十九岁普通绿茶,哪里搞得过。

所以邢钧为什么睡他?这也是邢钧的报复手段吗?

时雪青缩在床上当鹌鹑。他越看邢钧的那几段八卦,越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甚至,他开始害怕地想,邢钧不会拍了和他的sex tape,来当日后威胁他的把柄吧。

文艺青年的想象力唯有在这个层面上突飞猛进。或许这就是邢钧用来让他远离邢薇的方式呢。时雪青脸皮再厚,也不可能给撅过自己的人当妹夫的。

门铃声又在此刻响起。时雪青比之前还要害怕,还装死。他缩在被子里,祈祷邢钧赶快离开。

可门铃声渐渐变成了拍门声,一声比一声响。

时雪青几乎以为自己要被破门而入了。还好,他就在此刻听见了人声。

好几个人的。

“小时你在吗?”

“你病好点了吗?”

邢薇,吕艺萌,还有其他几个人。

“不会是发烧昏迷了吧?”他听见吕艺萌说,“要不然,我们打911吧……”

这是要让他上新闻吗。而且911来了,不就让所有人发现,他满身都是被强壮男人弄出来的痕迹了吗。

“等下,我在……”

时雪青开口,然后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让人难以置信,而且尾音怪怪的。

就像长出了小钩子一样。

太诡异了。他只能披了个衬衫外套,遮住自己的脖子。

穿衣服的手都在颤。即使如此时雪青依旧很努力。

他绝对不能让她们发现,自己和邢钧做过了。

他在镜子里确认一遍又一遍,而后才磨磨蹭蹭去开门。临开门前,他手指一颤,福至心灵般地看了一眼猫眼。

然后就麻了。

他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站在人群末尾。

还是很高大,由于站在边缘,他看不清邢钧此刻的表情。

时雪青怕得抿了一口口水,又想起自己这张嘴连同口水,昨天也都被邢钧吃过了。不知道此刻在他口腔里的唾液成分,有多少是属于他的,有多少是属于邢钧的。

一时间小腿一软。

邢钧站在人群最后。他看着房门被打开了一点。时雪青从半开的门里露出半个身体来。

刚洗过澡,穿着圆领睡衣,披着衬衫外套,有点瑟瑟缩缩的。

低着眼,眼神有点飘。

“我哥说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真的啊?”邢钧听着邢薇说,“怎么昨晚喝醉酒回来,突然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