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页)

怪不得杜怀岳弃文从武,这个先天条件,不习武可惜了。

汤婵联想到个头刚过一米六的德音,小小的一只,感觉德音可以挂在杜怀岳胳膊上当负重……

她摇摇头,赶紧把脑海里奇怪的画面甩掉。

这样威猛的外表,汤婵本以为杜怀岳是个威风八面的性子,结果他唬人的样子维持不了三秒,一说话就破了

功——在汤婵这个长辈面前,杜怀岳表情局促,答话笨拙,偶尔一笑起来一口白牙,看上去透着股憨劲儿。

看着是挺不错一小伙儿,汤婵替德音定了心,笑着跟杜怀岳的母亲杜夫人寒暄。

他们几人之间聊着天,气氛正好,屏风后,德音却白着脸,攥紧了手上的绣帕。

在汤婵的撺掇下,德音第一次赶这么出格的事情,躲在屏风后面看一个男人。

德音带着羞涩、期盼、忐忑等种种心情,看向了自己未来夫婿。

然而看清的一瞬间,德音就微微变了脸色。

自小到大,德音最常见到的男性亲属有二,一是儒雅可亲的兄长,一是英俊冷肃的舅舅,哪里见过这般如同黑面煞神一般的高壮汉子?

哪怕是足以称得上高大挺拔的解瑨,跟杜怀岳也无法相比。

这个看上去就让人害怕的人,居然是她的未来夫婿……

德音咬紧了嘴唇。

她以前暗自希望未来的夫君会是一位文质彬彬的谦和君子,后来长辈为她定亲时,她听说杜家四子英武不凡,就暗暗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再怎么样,德音也没想过,未来丈夫会是这般模样。

直到杜家的人走了,德音都还没缓过来。

“德音?你还好吗?”

汤婵看出来德音似乎有些不安,开口问了一句。

德音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没事。”

她做出害羞的样子,垂首小声道:“只是想到马上要嫁人,心中有些紧张……”

汤婵了然,她以为德音是难为情,就没有再追着问德音太多,安抚道:“你别怕,太夫人亲自点了头的亲事,不会有错,我瞧着杜怀岳不赖,杜夫人也是个和善的,不难相处……”

德音见糊弄过去,松了口气,忐忑的同时也有些庆幸。

幸好听婶婶的话提前看了一眼,心中有了准备,不然在洞房时见到,自己若是色变,岂不是要失礼?

到了晚上,德音总算是缓过来了一点。

这是新婚前的晚上,于氏按照规矩,来给德音做婚前教学。

德音先是羞红了脸,随即她意识到居然要跟那人做这种事,脸瞬间变得煞白。

“没关系的,”于氏只当德音是因为害怕洞房花烛,出言抚慰,“稍微忍忍就过去了。”

于氏回想起自己新婚前一夜,也是因为要嫁入婆家而忐忑不安,她感同身受,轻声宽慰着德音。

德音深呼吸一口气,虽然害怕,但德音依旧极力安慰自己。

不会有事的。

她对嫂嫂笑了笑,轻轻点头。

第二天,解府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地把德音嫁了出去。

行完合卺礼,杜怀岳出去敬酒,德音坐在新房的床上,嘴唇咬紧,心绪不定。

刚刚杜怀岳掀开她的盖头,她鼓足勇气看向对方,却立时被对方狼一样的眼神吓得挪开了视线。

想着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德音愈发紧张,越是告诉自己放松,却越是不安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敬完酒的杜怀岳回来了。

他喝了不少,人已经有些醉了。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最得意之时不过如此。

看着坐在床边等着自己的美娇娘,杜怀岳只觉得心中溢满了各种情绪。

掀开德音盖头的一瞬间,他的眼里心里就被眼前的女子填满。

这就是他的妻子……

到底还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杜怀岳想到“洞房花烛”四个字,顿时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娘子……”

他来到德音身前,将她压到了床榻之上。

然而从德音的视角来看,一个熊一般的大汉浑身酒气扑了过来,哪怕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到了这一刻,德音还是顿时满心恐惧,吓得闭上了眼睛。

杜怀岳是个愣头青,力气又大,哪怕再是尽力地放轻动作,落在德音身上也很不舒服。

两人硬件条件不太匹配,又都是新手,情况堪称惨烈。

德音又痛又怕,瑟瑟发抖,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简直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酷刑……

时间在德音的感受里被无限拉长,然而实际上杜怀岳热血上头,又是初次,很快就草草交代了。

他脸色微红,连忙看向德音,却惊慌地发现德音满脸是泪——

“娘子!”

杜怀岳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瞬间吓得手足无措,“娘子?你怎么了?!”

德音感受到身上人离开,几乎要感谢佛祖。

总算是过去了……

然而等她缓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心里立马慌了。

做妻子的怎么能这样抗拒呢?

她赶紧擦了擦眼泪,对急得团团转的杜怀岳道:“我没事!”

可她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杜怀岳小心翼翼问道:“娘子,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难道是他刚刚表现太差?

杜怀岳不由脸上发烧,军营里弟兄们说荤话的时候,都会吹嘘自己在床榻上如何勇猛如何持久,他刚刚好像确实不太行……

想起刚刚撕裂般的痛楚,德音又颤抖了一下。

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德音心里苦笑,赶紧摇头,“真的没事。”

杜怀岳问不出来,自己也摸不到关窍,犹豫半天,他笨拙地伸出手,试图用拥抱妻子安慰。

却见德音下意识一个瑟缩,躲了过去。

德音立刻反应过来,急忙抬头解释,“我不是……”

只是她心里越急,话越说不出口,杜怀岳手一颤,眼神顿时黯淡下来。

娘子……是不是讨厌他?

杜怀岳张了张口,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样怯懦,一句简单的话也不敢问出口。

他怕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杜怀岳逃避似的起身下了床,“你歇息吧,我去榻上睡。”

德音心里更乱,“等……”

话还没说完,杜怀岳已经闷头快步走到了另一边上了榻。

德音脸色发白,惶恐不已地揪着被子。

他是不是生她的气了?

新婚之夜,夫妻分床睡怎么行?

可她根本不敢出口询问……

杜怀岳颓然地瘫在榻上,心中郁郁。

娘子不仅没有看中他,还害怕他、厌恶他……

以后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