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2页)

虽然欧阳淳未说话,但答案已经很十分明了。庞妍眼中划过不屑,差点嗤笑出声。

果然,母亲有句话说得没错,男人说的话,十句里头九句半都不能信,也就只有之前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蠢货才会当真。

她心下讥讽,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露,反而主动道:“若是世子喜欢,就让她留在府里罢。”

欧阳淳怔住了,下意识拒绝道:“不必……”

“难得您遇到一个这般合心意的人,”庞妍劝道,“还是留下罢,为您解闷儿也是好的。”

庞妍面上温和,心里却在冷笑,她早已经打听得清楚,这段时间,那个叫清霜的可没少跟欧阳淳一起吟诗作对。

她可没心思陪欧阳淳附庸风雅,这种事,还是交给这些邀宠的小玩意儿去做吧。

两人之前针尖对麦芒,欧阳淳对庞妍很是不满,如今庞妍这样善解人意,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放心,”欧阳淳犹豫片刻,拉过她的手认真保证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庞妍忍着恶心,敷衍地对他笑了笑,“我都知道的。”

庞妍与欧阳淳和好,在丰王府安顿下来不提,且说汤婵从庆祥侯府回家之后,就多了个经常出神的毛病。

贴身伺候的秋月很快就发现了汤婵的异样,怎么主子这两日总爱盯着小剪子发呆?

直到汤婵有一天突然问了她一句话。

“秋月啊。”

月色正好,汤婵难得有点睡不着,翻了个身问床边值夜的秋月道,“你说有没有什么完全感觉不到痛苦的死法?”

秋月愣了一下,随即一瞬间脸色大变,立刻就跪倒在汤婵面前。

“夫人!您可不能做傻事啊!”

“欸,好端端的,你跪什么。”汤婵坐起身把秋月拽了起来,“我没想不开,就是随便问问。”

秋月依旧狐疑地看着汤婵,汤婵赶紧道:“我真就是随口问问而已,你别瞎想。”

寻死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何况她根本就不知道,眼睛一闭是不是真的就能回去。

少年人天真无知,大胆莽撞,做事只凭一腔孤勇,可她却得过且过、瞻前顾后,能凑合躺一天就绝不动弹。

唉,真是个糟糕无比的大人啊……

汤婵保证了好几回,秋月才算勉强安了心,但自此落下了看不得汤婵拿剪刀的毛病。甚至汤婵一用什么锋利的东西,秋月哪怕不即刻上来抢夺,也要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唯恐一个错眼,汤婵就出什么意外。

汤婵无奈,但这是自己乱说话惹来的麻烦,只好随秋月去了。

“夫人,二爷回来了!”

“嗯?”汤婵抬起头,解瑨出差总算舍得回来了?

她望向门口,进来的却不是解瑨,而是解瑨的小厮捧砚。

“见过夫人。”捧砚躬身捧着个小盒子,“奴婢奉二爷的命,来给夫人送点东西。”

汤婵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块玉蝉配饰。

“二爷人呢?”

“二爷还得进宫面圣,过一会儿才回来。”捧砚笑得讨好。

汤婵挑眉,进宫之前来见她的一点时间都没有?

都多久了,这人还在这闹别扭呢。

捧砚似乎也觉得主子不像话,话里话外给解瑨找补,“……这是二爷特意带回来的礼物呢,二爷不管走到哪儿,可都念着夫人……”

汤婵一笑,“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想到解瑨也才二十多岁,汤婵不打算小年轻一般计较,等解瑨从宫里回来,她拿着解瑨送来的礼物,施施然去书房找他了。

进门的时候,解瑨正端坐着看书,见她进来,只是状若平静地瞥了她一眼,“你来作甚?”

汤婵也不戳穿他,她扬了扬玉蝉,笑眯眯道:“特意给我带的?”

解瑨神色淡淡,“顺路随便买的而已。”

“真的只是随便买的?”汤婵挑起眉头,在解瑨再次出声之前道:“说实话。”

解瑨刚要出口的话一顿。

办完差事之后,一同出行的同僚约他一同购置些土仪带回家,二人顺路游览了当地有名的一条古玩街市。

在逛到其中一家店铺的时候,解瑨被一枚佩戴用的古玉吸引了注意力。

古玉是玉蝉形状,玉质晶莹温润,造型简洁大气又不失俏皮活泼,解瑨看到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块玉似乎很适合汤婵。

一旁的伙计见解瑨目光停留在玉蝉上,赶紧殷勤解说道:“贵人好眼光!这枚玉蝉是千多年前的古玉,算是咱们镇里最老的物件儿之一,说是镇斋之宝都不为过,您可是看中了它?”

解瑨点了点头,“装起……”

结果话说一半,解瑨才反应过来,眉目间闪过一点微不可查的懊恼。

……怎么又想起她了?

借着差事出门,是想趁机理清思绪,结果倒好,看见什么都能想起她来。

人家根本就不甚在意,只有他自作多情……

伙计等了半天没见他再出声,只得小声提醒,“贵人?贵人?”

解瑨回过神来,沉默片刻,终是道:“装起来罢,我要了。”

回忆画面戛然而止,解瑨看着眼前的人,抿了抿唇道:“……只是觉得会很适合你。”

“这才对嘛,有话就要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汤婵弯起眼睛,“谢谢你,我很喜欢。”

解瑨眼神微缓,“喜欢就好。”

鼻尖传来淡淡香气,汤婵忽然凑近解瑨,“你沐浴过了?”

解瑨一愣,微微颔首,“面圣前需要整理仪容。”

汤婵闻言,嘴角弯起,不客气地往解瑨大腿上一坐。

解瑨吓了一跳,连忙伸手环住她。

他皱眉问道:“你要作甚?”

汤婵挤进解瑨怀里,轻笑着环住他的脖子,小声咬着他的耳朵道:“昨日我小日子刚走……”

解瑨耳根迅速浮起薄红,他喉结滚了滚,哑声道:“白日宣淫,不庄重……”

“跟你当然无需庄重,”汤婵故意曲解他的话,“难道我要跟别人不庄重吗?”

“……”解瑨额角一蹦,却在她乱扭时怕她坐不稳,不自觉就伸手扶住她的腰。

……也罢,遇上她,他似乎只剩认命的份。

汤婵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庞妍之事,她已经不再多想。

多想无用,反正不管自己在哪,她都有信心把日子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