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2页)

迟迟不立储君,贪恋手中权力,想将这潭水搅浑才是真的。

就连现如今将他留在御前……也有故意借他敲打萧弘的意思在吧。

但不论心里怎么想,萧濯在皇帝面前的表现向来滴水不漏,他合格地扮演着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一直待到皇帝喝了药睡下以后才从御前离开。

中间殷殊鹤也来了两趟,但全程没跟萧濯对视,两人也没说过一句话。

因此没人知道晚间七皇子换了衣裳突发奇想说要去行宫外面转转,实则拐带了新上任的督公大人。

“公公做什么板着个脸……笑一个给我看看?”

此刻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萧濯没忍住将人拽到了自己怀里,连带着说话也没了遮拦,压低了声音问:“白天在御前我就一直在看你脖子上的痕迹,昨日我没控制住力道,今日有没有旁人看见?有人问你么?”

殷殊鹤脸色古怪,有些恼怒地瞪了萧濯一眼。

今日他召周南岳议事,将重要的事情说完以后,周南岳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他的脖子,犹豫了下还是问:“督公可是被什么虫子咬了?是否要找太医过来看看?”

“……”殷殊鹤当时面无表情道:“被狗咬的。”

周南岳吓了一大跳,还准备追问,殷殊鹤撩起眼皮望向他:“怎么,周大人莫非很闲?”

周南岳神色一凛,二话不说话抱拳下去做事了。

此刻萧濯主动提及此事,殷殊鹤发现重活一世,他也不知道心智是被萧濯影响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真的有种想咬回来的冲动。

暗骂自己也昏了头,殷殊鹤没接萧濯的话,望着他提起了另一件事:“二皇子的事是否与殿下有关?”

“督公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再问?”萧濯将殷殊鹤的手握在手里把玩,继而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道:“我要借这个机会让他永远都爬不起来,公公会帮我么?”

两人双目对视。

殷殊鹤意味不明地问:“殿下手眼通天,还需要我帮忙吗?”

“当然需要,”萧濯从后面抱着殷殊鹤,嗅着他身上那股清清淡淡的冷香,只觉得这一天在皇帝面前伺候的腻味跟烦躁之感全都没了,“我需要用这件事向崔家证明,公公是跟我站在一起的。”

陡然提到崔家。

殷殊鹤瞬间想到自己前世曾在诏狱中受过的种种折磨,眸子动了动,语气不明地问:“崔家乃世家大族,向来跟阉党水火不容,认为我们这些宦官祸国乱权,人人得而诛之,怎么……崔大人如今改主意了?”

“什么水火不容?”萧濯捏了捏殷殊鹤的手指:“无非是权衡利弊,看是否有利可图罢了。”

“更何况公公刚刚坐上司礼监掌印之位,”萧濯勾了勾嘴角:“跟崔家合作,借他们的势,帮公公早日坐稳这个位置不好么?”

顿了下,他在殷殊鹤的指尖落下一吻,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等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就把他们交给公公处置。”

“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殷殊鹤怔了一下,眯起眼睛反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从上辈子就知道萧濯跟崔家的关系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

崔氏想利用萧濯,助他登基再牵制于他,提升家族声望,彻底掌握朝堂话语权。

而萧濯则始终记着宸妃当年在冷宫中受尽折磨,崔家却不肯施以援手的仇恨,只等着登基以后让其付出代价。

可萧濯方才说的这番话……殷殊鹤差点以为他是想替自己报仇。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殷殊鹤便觉得有些荒谬。

怎么会呢?当初他失势被人押入大牢的时候萧濯已经死了。

他根本不会知道这些。

便是知道了……大概也只会对他这个仇人的下场拍手称快,更谈不上要替他报仇。

萧濯也没解释。

他用鼻尖蹭了蹭殷殊鹤的脖颈:“我发现公公好像越来越习惯跟我亲近了。”

“现在我亲你碰你,你都不紧张了,不像原来……”萧濯说:“我一靠近,公公就浑身紧绷,活像一根拉满的弦。”

殷殊鹤眼皮一跳。

他不知道萧濯这话究竟是试探还是别的,但重生一世太过匪夷所思,萧濯应当没那么快猜到他也恢复了前世记忆,只装作若无其事道:“难道殿下不乐见如此?”

“自然乐见,”萧濯忽然笑了一下,“但这还不够……若是下回我亲你的时候,督公能主动来含我的舌头那就更好了。”

“我手把手教了这么久,督公也该学会了吧?”

“你——”殷殊鹤气结。

“我什么?”萧濯将手覆在殷殊鹤的后颈处,低头吻上他的嘴唇。

跟之前不同,这个吻的动作很轻,舌尖柔软旖旎地在殷殊鹤的上颚来回撩拨,像是在安抚他并未表现出来的某种情绪。

习惯了承受强势的亲吻,萧濯的动作忽然变轻柔殷殊鹤却又些不习惯了。

心头仿佛有羽毛扫过,他不受控制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

不知不觉,两人在耳鬓厮磨中换了姿势。

萧濯托着殷殊鹤的屁股让他坐到了自己身上,一个人低头,一个人仰头,两人在马车颠簸中吻得愈发深入。

最后,萧濯松开嘴,用手指抹去殷殊鹤唇角湿润。

他看着殷殊鹤的眼睛问:“好些了么?”

“怕你在行宫不方便,也来不及,所以我让人备了些姑娘喜欢的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什么的,样样都是珍品,她应当会喜欢。”

萧濯这话话没头没尾,

但殷殊鹤却听懂了。

随着马车驶出行宫近半个时辰。

虽然他已经接受了萧濯的说法,决定去见殷梨一面,但时隔两世……面对自己唯一的亲人,殷殊鹤依然难免会觉得近乡情怯。

他不知道萧濯怎么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也不知道萧濯为什么会对他的情绪这么敏锐。

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压抑已久的矛盾与冲动。

殷殊鹤猛地拽住萧濯的衣襟,反客为主吻上萧濯的嘴唇,并且按照他方才说的那样,将自己的舌头送进了萧濯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