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番外(六)if线(1.8w营养液加更)(第2/4页)

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叫醒殷殊鹤。

他没办法确定那个来自异世的殷殊鹤有没有离开这里。

更不知道属于他的殷殊鹤有没有回到他身边。

偏偏这些个平日里自诩医术高明的太医却没有一个人能解决他的问题!

既然如此,这些酒囊饭袋一般的废物除了碍眼,活着还有什么用?!

胸中怒火越来越甚。

而那股被怒火掩盖,藏得很深很深的惶然与惧意也在他胸中逐渐升腾发酵。

杀人的命令在口中翻来覆去滚过好几遍,最终萧濯深吸一口气,说了声都出去。

杀了他们也叫不醒殷殊鹤。

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十几个提心吊胆的太医总算听见这话,如蒙大赦,连滚带爬般退了出去,生怕稍微晚了一点便会被当今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摘了脑袋。

很快,偌大的紫宸殿再次恢复安静。

殿内只余下萧濯跟殷殊鹤两人。

萧濯一步步走到床榻面前,眸色晦暗地望着正躺在榻上紧闭双眼,动也不动的殷殊鹤。

有那么一瞬间。

他还是恨不得掐住面前这个人的脖子,掐到他窒息,掐到他濒死,看他究竟是在装睡还是当真醒不过来,看自己将他逼到极限,他会不会睁开眼睛来看他一眼。

可是他舍不得。

这两年来,若是他当真舍得。

那殷殊鹤早就在他手中死过成百上千回。

更何况他才刚刚听那个来自异世的殷殊鹤讲过那样一个让他嫉妒到心脏闷疼的故事。

他必须要等殷殊鹤醒过来睁开眼睛望向他。

必须要让殷殊鹤亲口回答他几个问题。

当初他使手段强行将殷殊鹤拐到床上,后来他们也曾有过一段亲密无间,抵死缠绵的日子,那时候殷殊鹤对他究竟是习惯,还是喜欢?

逼宫当晚,分明殷殊鹤身上藏有匕首,分明并没有还手之力,却为何没有选择对他下手?

这两年来,殷殊鹤的求死之心一日一日严重,除了不想过这种受人摆布的日子之外,还有多少是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

盯着面前这张令他又爱又恨,几乎瘦得不成人形的苍白面孔,萧濯感觉自己胸口处不受控制地传来一阵烧灼似的刺痛,令他面部肌肉痉挛,浑身血液逆流,连带着指尖都发冷发疼。

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来扣住殷殊鹤的下巴,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为什么还不醒?”

“你准备睡到什么时候?”

那个来自异世的殷殊鹤告诉他,若是他来到这里,那么属于他的这个殷殊鹤极有可能与他交换,也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么他现在之所以迟迟不醒,会不会是因为去过以后不愿意回来?

想到这里,萧濯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至极。

若是按照那个故事里讲的那样,另外一个世界里的自己经历过一次重生,不会恶意囚禁殷殊鹤,反而信任他,让他做大启朝手中权势最大的臣子,不受世家所制,不受恶言所累,同时还可以高高在上,当受万民朝拜的男后……

萧濯陡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个世界自始自终都想逃离他身边的殷殊鹤好不容易看到另外一种截然相反的可能,遇到这么好的一次机会,他是真的极有可能不再回来。

既然那边那么好。

既然那个萧濯比他更懂得该如何去爱一个人。

既然留在那个萧濯身边能重新掌握权力与地位。

萧濯扪心自问,甚至于连他自己,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殷殊鹤回来的理由。

死死扣着殷殊鹤下巴的手不自觉用力,瞬间在他苍白的皮肉上留下几道鲜明的指痕。

萧濯直勾勾盯着他,胸口不自觉剧烈起伏,目光也逐渐染上愤怒、怨恨、不甘等种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是。

易地而处,若他是殷殊鹤,极有可能也不愿意回来。

殷殊鹤不想回来了。

他想留在另一个世界,跟另一个萧濯在一起。

所以他应该怎么办?!

现下这种情况,他能怎么办?!

意识到若当真如此,他根本无能为力的时候,萧濯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连牙齿也咬的嘎吱作响,见殷殊鹤自始自终没有任何动静,在没有人看见的寝殿,萧濯的眼睛甚至不受控制般染上些许红意。

他想,凭什么?

凭什么不问过他的意见就决定留在另一个世界?

他之前或许没有另一个世界的萧濯做得那么好,可这不代表他不会改。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不也是重生以后才改的吗?

都是皇帝。

都手握这世上至高无上的权力。

那个萧濯能给的,难道他就不能吗?!

此时此刻,萧濯感觉自己胸口愤怒与悲伤的情绪互相碰撞,几乎要溢出来将他整个人完全淹没,最后融合成一种近乎于茫然的惶恐与他绝对不愿意承认的委屈。

这种情绪对萧濯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这两年来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做的可能不对,却因为想跟殷殊鹤争个输赢,从来不肯正视。

熟悉则是在殷殊鹤身体越来越差,离他也越来越远的这些时日里,这种情绪曾在夜半无人时频频出现,只是他佯装无事,强行压制下去。

所以……若是殷殊鹤一直留在那个世界。

他会跟另一个自己做什么?

拥抱、亲吻,还是做更多亲密的事?

萧濯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双漆黑眼眸当中的红意与戾意也越来越浓郁。

不。

他决不允许。

若他可以接受,他便应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殷殊鹤留下。

所以,即便另一个世界的那个人也同样是他,他也绝对不可能允许。

这个世界的殷殊鹤是他的。

从头到脚都是他的。

这样想着,萧濯赤红着一双眼睛径直上了床塌,欺身而上覆在殷殊鹤身上重重吻了下去。

一动不动的殷殊鹤显然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但萧濯整个人却在碰到他的这一刻完全兴奋起来,那些汹涌到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的情绪也似乎寻到了某个出口。

他也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什么,或安抚什么,他伸手扣住殷殊鹤的下巴,强迫他在睡梦中张开嘴巴同他纠缠。

吻得很深,很重,很亲密,很缠绵。

可是任凭萧濯使出浑身解数,原本早就应该有反应的殷殊鹤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或者反馈。

仿佛他亲吻的是一个木偶,一具尸体,一块石头。

萧濯发狠似的咬上殷殊鹤的嘴唇,然后直勾勾盯着殷殊鹤那对紧闭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