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2页)

草味,没一会儿就彻底地散了。

他就这么无声看着她眼里的局促。

这不是初见,但气氛就这么沉了下来。

桌上的甜点什么抹茶芝士,蟹肉鱼子酱,朗姆酒芝士,红酒绘梨,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苏祈安一口没动。

算下来,这是第四面了吧?

怎么会这样,这样惊喜,又这样遗憾?

情字当头,太多顾虑了。

心思飘着,她沉默眨眼。

这些动静,谭斯京都看在眼里。

成年异性之间,对于一些风月无需挑破,是与生俱来的感知,苏祈安的目的,谭斯京不是白痴,他了如指掌。

包括苏祈安今天来的目的不仅仅是手链,而是和他发生一些什么。

她今天既然说要过来,他谭斯京不是不懂这话头的意思是一个什么样的夜晚。

他没那心思。

只是想不明白,这姑娘他什么时候见过?还锲而不舍上了。

苏祈安问他酒吧的事,从那天他怎么会出现在酒吧到装作不知他是酒吧老板。

有一些问题问得直来直往,尴尬到像多年不见的亲戚叙旧。

谭斯京兴致不算高,不太想回答,说几个‘嗯’字得了。

直到苏祈安自认为该结束了,又有些破罐子破摔认为这是最后一面时,问:“谭斯京,你喝酒吗?”

“我可以喝那个吗?”

苏祈安想起那天酒吧,她装作会喝酒的模样。

她不想被排除在外,成为世界的第三者。

谭斯京笑了,半开玩笑地说:“苏祈安,你是酒蒙子吗?”

“喝醉了又要骗我送你回家?”

一个‘骗’字,之前的半醉与清醒昭然若揭。

喝完酒,是不是就醉了?有些事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发生?

但“送你回家”四个字,代表着这事儿是没可能的,今晚是没可能的夜晚。

也是两人之间的戛然而止。

苏祈安没想跟谭斯京发生什么,她不敢,名山那次是意外。

一开始,拥有照片,没想过会再见面,可是后来见了面,又忍不住去想,还能不能继续产生交集?

她抬眸,和他的视线就这么在空中交汇。

四目相对,苏祈安跌落进那冷峻眉眼里。

心脏流淌进一股溪流,潺潺无声。

她不自觉地开了口,清甜的嗓音带着干净,婉转的解释不是那个意思,“那你会觉得麻烦吗?”

谭斯京又笑了一下。

他长得太好看,太漂亮了。

从前太多人为谭斯京的样貌失神,说俗了点,苏祈安也是其中一个。

以至于那笑容太过晃神,苏祈安走了神,压根儿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不是说,再有下回就让我自己走回去吗?”苏祈安眨了眨眼,又紧了手,忍不住再问。

平日里也没这么爱记别人说过的话,更不怎么和人打交道。

只是他特别了一点。

所有的生涩都隐藏在无故多了的小动作里,叫在人情世故场里混得风生水起的谭斯京一眼识破。

既然双方都觉得没可能,谭斯京倒愿意送她回去了。

抛了那没必要的夜晚,才让人觉得有兴致。

像是不记得说过这话的样子,麻不麻烦的问题也没回答,谭斯京挑了个话回:“那就再下回吧。”

罗曼尼康帝,贵得要命的红酒,好几杯都进了苏祈安这喝酒的新手肚里。

算不算暴殄天物?苏祈安想着。

若说上次有六分是她装醉,这次到最后想不醉也难。

压根儿是第二次喝酒。

实在是她想不出什么好的计谋能再见谭斯京,以至于她忍不住盯着桌上的菜看。

包场的高尔夫球场,琳琅满目的下午茶,甚至是好几个人的分量,明明赔的是谭斯京,最后成了她的腹中之食。

这算浪漫的告别仪式吗?

喝了酒,想什么说什么。

她是真的有一些失落。

直到谭斯京应她那句:“送你回去。”

她才大梦初醒似的。

苏祈安没想到谭斯京还能送她第二回,也知道今天就到这儿了,有没有下回,全然不知道。

从餐厅到厦城大学附近,人有些多。

黑色大G刚经过高速桥,前方就是学校。

还未接近学校,堪堪到附近,谭斯京打了个方向盘想掉头,苏祈安迷迷糊糊地就说往另一条小路走进去。

另一条小路是个小巷子,除了巷子口停着个卖烤红薯和烤玉米的小摊,安静得很。

摊主是个大爷,大爷拿着钳子从烤炉里夹住红薯,红薯被烤的炭黑,露出嫩黄的薯肉,其中的香味能飘三里地。

苏祈安看过去,指着小摊说:“你要吃那个吗?特别香,可以试试。”

热乎的,软糯的,捧在手里,心都跟着舒服。

说完,她又忽然想起什么,思绪飘着,含糊地说了句:“你以前不爱吃这个。”

谭斯京看着苏祈安被晚风带起的鬓角发丝,随意说:“想吃就买。”

没说谁想吃,却又都听得懂。

苏祈安跑过去买了一个。

能开在学校附近的东西都便宜,一个红薯就八元,又大又香,握在手里可以算得上是暖手宝,何况是良心价。

买完,苏祈安提着白色塑料袋跑过来。

迎着风,身上清淡的酒味与红薯味融为一体,最后消退于风里。

苏祈安想把红薯分一半给谭斯京,刚出炉的红薯还没碰两下,白嫩手指就下意识地想松开,烫得在手心里窝了个红圈。

谭斯京接过了,替她分了两半。

嫩黄红薯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弥漫着浓浓香味。

她知道他不爱吃,但那一半谭斯京还是提在手里。

谭斯京没吃,就这么看着苏祈安。

好似有什么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那瞬间,谭斯京只觉得阮晋伦说得没错,苏祈安有些眼熟。

餐厅里的问句在此刻得到答案。

他语调缓慢地问眼前醉酒的苏祈安,“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不爱吃这个?苏祈安,你了解过我。”

他没说她眼熟,而是用那样平静的陈述句告诉她。

她了解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