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秋收(第2/3页)

许知昼把背篓一放,稻谷一倒,拿着钉耙搅了几下。

宋长叙无辜:“?”

他进屋放了书箱,出了门看见许知昼拿着巾帕在擦脸上的灰尘很是臭美,宋长叙没眼看,他说:“你看着家,我去地里背稻谷。”

许知昼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怜兮兮起来,“相公你真会体贴人,我在家好好做饭。”

宋长叙用拳抵住唇遮住上扬的嘴角。

笑什么笑,不过大男人是该去干活。

他背的背篓比许知昼的背篓大一倍,背着就走了。许知昼在院里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看来是没有相公的力气大。

但力气那么大就要干更多的活,所以他力气小也挺好的,许知昼很快又变得美滋滋起来。

宋长叙去帮忙,地里的活更快了。到了天色全黑,他们才回去,宋长叙已经是腰酸背痛了。

他果真不是下地的人,要是真在地里刨土一辈子,他能把自己埋进去。

一家人回到家中,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就连灰头土脸的徐澄拿着钉耙,眼睛都亮了。

他们身上都有脏污,宋长叙洗手后过来吃饭,姿态端正,一口气吃了三碗还觉得不够。他还能吃。

许知昼:“……”

吃饱喝足后,众人一脸倦意。宋长叙头一次生了心思,今晚就不看书了,他只想躺着。

盥洗后他回到屋里就躺床上去了。宋长叙心想他先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再起来读书写文章。

宋长叙迷迷糊糊的想着很快就没了意识。

许知昼盥洗后又去泡了一壶热茶想放在屋里,晚上宋长叙都要看一阵书才睡。

这是好事,许知昼当然赞同了,要是人不用睡觉,他巴不得宋长叙看一整天的书。

反正看不死人。

许知昼推开门没有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他探头探脑的朝床上望了望。

床上鼓着一大团,宋长叙躺在枕头上闭着眼睛睡的正香。

许知昼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把茶壶搁在桌上,他凑过去看宋长叙。

蚊帐放下来了,他的双手规矩的放在两侧,睫毛垂下落下阴影,一张清俊的脸上有几分柔和,鼻梁高挺,烛光打出立体感,薄唇还是抿着。

许知昼的唇,脸,脖颈,锁骨都被这薄唇丈量过。

许知昼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喃喃自语:“他的鼻梁怎么这么挺。”

“要不要叫他起来读书。”许知昼心里想到。

他看着宋长叙那张俊脸还是作罢:“今天也累了,还是让他多休息一阵。驴子也要休息几刻钟才能拉磨。”

许知昼扯下发带,用香膏擦了脸跟脖子。虽然挣钱是难了一些,但许知昼对自己还是很舍得的。

他对着铜镜照了照,满意极了。

“哥儿的脸顶重要了,当然男人的脸也重要,不然谁瞧得上,是吧,相公。”

宋长叙睡着了,说不出话没有办法反驳他。

许知昼当他默认了。

他开开心心哼着小调吹灭了蜡烛,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吹风,他睡里头,宋长叙睡外头。

把枕头摆好,床上铺了两层厚厚的新被褥,软乎乎的,许知昼拿了一只宋长叙的胳膊抱在怀里,很快就睡过去了。

明天下午就等相公回来干活。

秋收一直在忙,宋长叙懊悔没有看书,跟着割稻谷,背谷子,他晚上很快就入睡了,根本来不及想其他。

等家里把粮食打完后,宋长叙松了一口气,虽说家里不让他去帮忙,但他哪能真不去。

他背着最后一背篓谷子回去。许知昼在他之前背了一背篓回来。宋长叙从门外回来就看见许知昼拿着钉耙在摊谷子,拿了细长的竹子做的扫帚扫上面黏着的枯草。

腰线压得低低的,腰身纤细,夕阳的光落下来一片橘色在许知昼的脸上还是显得脸白,手腕细又白。

宋长叙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的眼眸漆黑,弯下腰把稻谷倒在院里。好不容易理好的稻谷又要重新理一遍,许知昼气呼呼的瞪宋长叙,叉腰:“你可以倒在这边来,你作甚倒到那处去。”

宋长叙说:“这里跟那边不一样吗?”

许知昼:“不一样,我要多走几步路。”

宋长叙被许知昼塞了钉耙。

宋长叙:“……”

家里的粮食打完了,留下家中的口粮和要纳税的,余下的还剩许多。

宋业跟梁素两个人都高兴着,要说宋长叙成亲花银子,是花了不少银子,他们又买了一头小牛二十几两银子就花出去了。

结果还是比他们预料的好,这回的粮食大概能卖六两银子,比往年好多了,往年最多卖四两银子。他们家里都是好田,虽然面积不如旁人大,但产量却是极好的。

宁兴朝的赋税是三十抽一,田地按照多少亩地来缴税,老百姓交田税外,还有人丁税,卖棉花有棉税,卖鱼有鱼税,还有布税。

村里的人都是种庄稼的,一般只需要交田税跟人丁税就好了。

秋收忙完了,宋家的人歇息下来。宋业笑呵呵的说道:“长叙,村里有人问草木灰的事,我是说不说?”

这法子是儿子说的,他怕嘴上没有把门说出去了,还是要问问儿子。

成家了,儿子也算是自己小家的一家之主了。

宋长叙:“没关系,可以告诉他们。”

许知昼扯着宋明言偷偷摸摸回到屋里,他把一盒香膏递给宋明言。

“大哥,你长得这么好看,要多多爱护自己的脸跟手啊,我这里的香膏多,大哥拿着擦擦脸跟手。”

哪怕是最便宜的香膏一盒就要八十个铜子,宋明言推辞了。

“拿着吧,大哥。”许知昼笑吟吟的按着宋明言让他坐下,拿着香膏搽了搽他的脸。

淡淡的清香味传来,宋明言摸了摸自己的脸,许知昼拿了自己的眉笔又给他画了一个眉。

“要是再上点口脂就更好看了。”

宋明言看了铜镜中的自己说道:“马上要睡了,还是不要抹口脂了。”

许知昼想了想也是,“秋收已经过去了,日子清闲起来,到时候我为大哥涂抹口脂。”

宋明言自打成亲后就没有打扮过,哪个哥儿不爱俏,他也不例外。

宋长叙从泥房出来,拿着巾帕擦了擦湿润的头发。今天的活轻松一些,宋长叙回到屋子写了一篇关于农事的文章。

许知昼坐在床上把最后一针绣好,他已经绣了五个荷包。把一个墨蓝色的荷包留下来,其余四个卖了。

宋长叙写到一半发现没有墨了,红袖添香没有,只有自己来。

他心情平和把剩下的一半写完。

看了天色就要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