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第2/3页)
陆鸢鸢若有所思:“这样啊……”
都说大祭司妻子早亡,那么说来,这应该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
上回,这小狐狸可是在她的臂弯下突然人间蒸发的。可现在,她却能触到真真切切的重量、温暖厚实的手感,怎么看都不是一团空气。
那先前的蒸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想不通。
陆鸢鸢用手指挠了挠小狐狸的耳朵,说:“可惜,我在妖界也待不了多久,等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路,我也要回金鳌岛了。之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再过来。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在我走之前,我会抽空多陪他玩的。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等了一会,没回应。陆鸢鸢抬头,发现息夜原本有些柔和的眼神,不知何时重新冷了下去:“小名汤圆,大名还没起。”
他的目光在她面上一转,冷淡地说:“我觉得,孩子的名字,这不应该只由父母其中一方决定。”
陆鸢鸢:“……”
他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让他妻子一起给孩子取名?
可他的妻子不是早就去世了么?
难道他是在寄望于亡妻给他托梦?
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这些事情不适合刨根问底。陆鸢鸢干巴巴地应道:“这样啊。”
南境的天总是黑得很快。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下去了。
息夜开口,留她用晚膳,理由倒也很合理——毕竟这是第一次观察,还是待久一点比较安心。
陆鸢鸢一想也是,她都在这里待了半天了,也不差那一会儿。
传膳时,她终于看到有仆从出现了,端上来的餐食也有米饭,息夜吃的东西也和她一样。若非提前知道这是南境,简直像是人界一桌普通的家常菜。
那只叫汤圆的小狐狸挨着她用膳,他有一个自己的小碗,碗中盛着切成丝状的鸡肉丝,埋首其中,吃得不亦乐乎。
中途,陆鸢鸢还溜出去方便了一下。她离开时间不长,回来后,却发现那团毛茸茸不见了,只剩下息夜一人。桌子上的碗碟已经都被收走,只剩下一个精致的小炉子,似乎在温酒。
看出她的疑惑,息夜开口道:“太晚了,汤圆回去休息了。”
陆鸢鸢不疑有他,又说:“我看外面好像快下雨了,今天麻烦了你一整天,我也应该回去了。”
息夜却叫住了她:“等等,先来尝尝这个,之后我派人送你回去。”
陆鸢鸢重新走了回来,落座:“这是什么?”
“桑落酒。今天下午提起它时,你不是说有点好奇味道么?我方才想起来,院子里埋了一坛。”
陆鸢鸢感到一阵措手不及。
今天下午,息夜问了她很多金鳌岛的事,当然,也答了她一些关于妖界的提问。其中,他们聊到了妖界的特产桑落酒。不过,她听息夜说,桑落酒要十年才酿成,当年宣照城破时,城里的桑落酒就在庆功宴上被瓜分完了。所以,她所谓的“想尝尝”只是一种礼貌的表达,没指望真的能尝到。
结果,人家还真的给她弄来了一坛。
陆鸢鸢镇定自若地应道:“好啊,那就多谢款待了。”
于情于理,她都不会拒绝,否则就是辜负了人家的待客之心,也显得自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况且,她也真的有些好奇这著名的酒是什么味道,不喝白不喝。
屋外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屋内烛灯如豆,息夜挽袖烹酒,烛光照在他的旧衣上,有种沐雪的光泽。
也许是饭气攻心,雨声催眠,再加之昨夜睡得不够,陆鸢鸢坐着坐着,开始觉得有些困倦。等她惊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
周围静悄悄的,炉火烧沸了酒,空气里弥漫着温热的香气。
陆鸢鸢蓦地坐起来,就发现息夜居然也睡着了。
不过,与她相比,他的姿态要优雅得多,单手支着脑袋,睡颜恬静。只不过,因为身体重心偏移,他正好压住了她的外袍。
陆鸢鸢揉了揉眼睛,没想太多,伸手去抽自己的衣服,却想不到他压得那么实,简直像钉死了一样。空气里响起了“刺啦”一声裂帛声,她的衣袍就这样裂开了一道明显的口子。
陆鸢鸢:“……”
而这声响动,也惊醒了旁边浅寐的人。
息夜缓缓睁开双目,看见这一幕,正要说话,两人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仆从恭恭敬敬的声音:“祭司大人,使者团中有一位越修士前来拜访,说是来接灵衡仙君回去的。”
陆鸢鸢一愣,站起来:“是越鸿来了吗?”
看来他已经把那个凡女送回家了。
“且慢。”
后方有声音响起,叫住了她。
息夜望着她,慢慢地说:“你的衣服撕破了,这样出去不好。我这里有备用的衣袍,你先去换吧,可以请那位越修士进来等。”
不一会儿,越鸿就被带进来了。明明是第一次进这个地方,他却没有半分不自在,手里拿着雨伞,快步走上台阶。陆鸢鸢迎上去,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
越鸿狭长的眼眸只瞥了一眼后方伫立的男子,便专注地看向陆鸢鸢:“外面下雨了,我来接你。”
息夜并没有打断两人,冷眼看着。
陆鸢鸢拍了拍他的肩:“那你等我一会儿,我的衣裳刚才不小心勾破了,换件衣服就和你回去。”
越鸿一愣,想问怎么回事。可余光瞥见后方那个影子,他直觉不该在这儿耽搁时间,便点了点头:“我等你。”
侍从为陆鸢鸢准备了一套衣裳,但放在另一个稍远的房间。陆鸢鸢换了衣服,又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发丝,突然依稀听见了远处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响声,还有几声惊呼。
意识到有些事情发生了,陆鸢鸢一凛,连忙跑出去,远远地,她就看到桌上的桑落酒倒了,酒液淌在桌上。
越鸿僵在桌旁,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而息夜的右边衣袖湿了,有酒液滴滴答答地滴下来,他的手背烫红了一片。
陆鸢鸢快步走近,声音拔高:“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侍从有些委屈地说:“仙君大人,刚才这位越修士见你进去太久了,说想进去一起等你。大祭司说不方便,越修士还是想进去……一来二去,就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这壶酒,洒在大祭司身上了。”
息夜摇头,
轻声说:“别说了,只是意外。”
越鸿面色涨红,急急地道:“姑姑,不是这样的!我虽然是撞到酒壶,但他原本站得很远,谁知道他突然靠过来……”
陆鸢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噤声,抓住他的手,将他拽到自己背后,才看向息夜,恳切地说:“祭司大人,实在抱歉,越鸿也是担心我,才会鲁莽行事,绝对不是故意撞倒这壶酒的,也绝无冒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