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页)

绕在他脖子上的黑蛇茫然地吐了一下信子。

风不知道从哪里吹了过来,树枝悉嗦作响,阿提怿屏住呼吸,神经紧绷。

其余蛮族士兵纷纷散开,形成一个半月形的包围圈,挡在阿提怿身前。

日头高照,一束光从树叶的间隙中射了下来,好巧不巧晃了一下阿提怿的眼。

一人如黑豹般从林中蹿了出来,面蒙黑布,手握长刀,目标直指阿提怿。

就在这时,魏婪动了。

【系统:铜卡箭无虚发,确认使用。】

银光闪过,长箭正中来人咽喉,血肉之躯怎么能和金属硬碰硬,箭簇如贯日长虹,带着他的身体一并钉在了树上。

“呃、嗬…”

男人痛苦地抽搐起来,脚在虚空中胡乱踩了几下,当场毙命。

魏婪直接越过阿提怿发号施令:“夜鹭,把他当面罩揭了。”

夜鹭下意识遵从了魏婪的命令,从队伍里走了出来,伸手欲拔箭,然而这箭扎地极深,他使出了咬牙的劲才将长箭拔下。

“彭!”

男人的身体失去支撑,软倒在地。

夜鹭甩了甩发酸的手,心中震惊不已,魏婪看着清瘦,没想到居然有这等武功。

他收起表情,俯身拉下了男人的面罩,一张骨骼突出,皮薄馅也不大的脸露了出来。

魏婪听到有蛮族人倒吸了一口气。

“是老三的人。”

阿提怿面色凝重,“他这么迫不及待要我的命了。”

魏婪“嗯哼”了一声,“他已经跟踪我们一早上了,二王子居然没发现吗?”

魏婪绝口不提自己有地图,能看到不同阵营的驻扎位置和移动轨迹,只是一味的装高手。

【系统:宠你一次。】

【系统:恭喜玩家获得头衔:哎?我不是高手吗?

详情:佩戴此头衔,任何人看到玩家,都会觉得玩家通身气质与众不同,深不可测,遥不可及。】

阿提怿眼前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时胸腔不自觉地勇气澎湃的向往之情,他深深地凝望魏婪,总觉得哪里变了,但又看不出来。

呼吸之间仿佛飘来了看不见的霜,让人从肺冷到全身。

阿提怿更加确定魏婪绝不是南疆人。

莫非他是武林中人?

刘先生捂住脸,胃中再次翻江倒海,他昨夜觉得魏婪是吸人精魄的妖精,今天觉得他是高不可攀的雪山。

太奇怪了。

刘先生低下头,重重地在眉心敲了两下。

这两下让他略微清醒了一点,当他自信满满地再去看魏婪时,眼前具象化的升起了一轮金色的太阳。

刘先生眯起眼,神色茫然。

魏婪的背后怎么在发光?

魏婪看不见自己身上的变化,但他感觉到了阿提怿等人奇怪的视线,心中莫名感到不妙。

“叮!”

金属撞击声十分清脆。

魏婪闻声望去,只见墙上一名士兵居然因为失神松开了手中的箭。

【系统:这是我额外送你的,生效时间一炷香,请玩家好好把握。】

【魏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系统:?】

【系统:我没有安装那方面的功能。】

魏婪“哼哼”了两声,伸手推了推阿提怿,“二王子,这是三王子的人,那廉将军去哪了?”

廉天在打猎。

他相信许存的能力,瘾粗放心的带着小部队出来寻找食物。

下游的水湍急,众所周知,风浪越大,鱼越大,廉天将靴子脱了,裤腿一卷,跳下了河。

“将军,这里的鱼真大!”一名士兵兴奋地叫起来。

廉天哈哈大笑,“那我们就来比比,谁抓的鱼最大!”

“是!将军!”

一群人兴高采烈,凉荆城没有娱乐项目,平日里不是守城就是做农活,难得能出来一趟。

廉天几次抓到大鱼,但觉得不够大,将鱼重新扔了回去,等其他人都满载而归了,纷纷上了岸,河里只剩下廉天一人。

在岸上拧水的几人起哄道:“将军您想抓的不是鱼,是无脚龙吧?”

正笑着,只见一具尸体顺流而下,直直地冲进了廉天的怀里。

“嚯!”先前调侃廉天的士兵吓了一跳。

廉天也愣住了,他拧着眉将尸体的脸翻过来,这人明显还没死多久,致命伤在喉咙。

围过来的士兵中有一人迟疑道:“是箭伤?”

廉天点点头,“箭拔了,他应该是被人从上游抛尸的。”

另一人咋舌:“谁会杀蛮族人?难道许将军已经和蛮族开战了吗?”

廉天否定了这一猜测,“许存向来谨慎,不可能这个时候动手。”

粮草未到,援军未至,现在和蛮族起冲突,他们不占优势。

“走吧,先回去。”

**

回去的路上,廉天并没有遇到其他蛮族人,距离凉荆城还有不到百米时,他主动停了下来。

廉天做了个手势,用气音说:“前面有人。”

所有人屏住呼吸,躲藏在树木和长满了苔藓的巨石后方。

他们看到了阿提怿,蛮族二王子的脸上多了一道伤口,此时已经不再流血。

而在阿提怿身边的另一道身影更加引人注目。

明明只看到了背影,廉天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观他衣着,应当是南疆人,廉天左思右想,没能从记忆中找到一个身形将近的南疆人。

一人低声问:“将军,二王子旁边的人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廉天也没见过。

他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野狼,压低身体,放轻呼吸,心想,如果看到脸,他说不定能想起来。

可惜,那人只是微微侧身同阿提怿说了什么,他戴着斗笠,风吹起黑纱,从廉天的角度,只能看见青年耳边坠着的流苏。

嗯?

等等。

廉天的瞳孔猛地收缩,抓着树干的手用力,指甲深深地陷进木头中。

他确实见过一个爱戴耳饰的男人,但那人现在应该在京城才对,廉天分明记得,他前几日才听说那人故技重施,像架空先帝那般获得了新帝的信任。

不不不。

廉天摇摇头,那人不可能来这里。

沉住气,他继续盯,但心中一旦有了答案,怎么看都觉得这人越看越像魏婪。

廉天揉了一下眉心,余光忽然瞄见不远处地上插着一支箭,箭上的血尚未干涸。

他立刻想到了刚刚遇到的那具尸体。

廉天和阿提怿交过手他确定阿提怿没有此等箭术,那这箭是谁射出去的?

有一个名字堵在喉咙口,呼之欲出。

不可能。

理智否定了廉天的猜测。

但身体有自己的想法,廉天轻手轻脚向前几步,借着树枝和肆意生长的野草遮挡身形,将地上的箭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