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4页)

船夫眼皮子一掀,“接什么呀,我这几天接了几百人了,肩膀痛地不行。”

原来如此。

云飞平露出爽朗地笑容,“舟人,要不再接一趟吧,送我们去对岸可好?”

船夫摆摆手,“不接不接,一边儿去。”

云飞平吃了瘪,从怀中拿出银钱,“十两银子,走一趟行不行?”

船夫有些心动,但他想起浚州的事,又犹豫了。

这里原本有不少船夫,前几日抢着接客,但浚州来的难民中不知是谁将病过给了他们,好几个船夫回去之后就病倒了。

接过银子,船夫舔了下嘴唇说,“贵人,你们去那边干什么?浚州出事了,大家都急着逃命呢。”

“这你就不必管了。”

魏婪自马车中走出,伸手将十两银子拿了回来,扔进云飞平怀里。

“哎!”船夫睁大了眼,正要骂他,一个沉甸甸的锦囊砸了过来。

魏婪冲着他抬了抬下巴,“走不走?”

船夫捏着锦囊愣愣地望着他,喉咙干渴,像是要着了火一样。

“走!走!”

船夫眼中迸发出亮光,将黄瓜用布包好,起身拿起竹竿,满面红光:“贵人请上船,我是方圆十里最好的船夫了,上我的船,包准不晃!”

要过江,马车可怎么办?

李副将道:“船太小,坐不下我们,末将留在这里看着车马行李吧。”

镇北王颔首,“交给你了。”

三人上了船,船夫一看镇北王煞气逼人,心中不禁担忧起来,他捏着锦囊咬咬牙,决定赌一把。

行至江水中间,船夫忍不住道:“各位贵人,浚州如今不安全,你们去了可千万要小心啊。”

魏婪笑了笑:“不必担心,我们既然敢去,自然不怕疫病。”

“哦,哦,那就好。”

船夫试探着问:“贵人莫非是朝廷派来的使者?”

魏婪抬眸,似笑非笑地问:“舟人瞧我们像吗?”

不像。

一个锦衣华服贵公子,一个看着身上像是背了几条人命,一个乐得满口大白牙,怎么看都不像官员。

船夫摇摇头,他想了一会儿,壮着胆子问:“贵人们若是有办法治此病,能否给小人几方药,小人的同乡中有不少船夫都病倒了。”

他本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问的,没想到魏婪笑眼弯弯:“自然。”

船夫瞬间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划船也有劲了,“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浚州现在确实不安全,当地的知州也过了病,今晨刚倒下。

魏婪一路走来,不见人烟,路旁横着几具难民的尸体,手腕上只剩下一层皮黏着骨头,不知道究竟是病死的还是活生生饿死的。

云飞平不忍看,匆匆向前走。

终于进了城,城门口竟然没有守卫,城中凄凉萧条,满街的铺子都关了门,一个活人都看不见。

“直接去知州府吧。”镇北王说。

“不急。”

魏婪走向路边的告示牌,只见上面贴着一张纸,原来是城中大户吴员外重金求医师为其子治病。

赏金足足一百两黄金。

【系统:好多钱。】

【魏婪:你觉得我有学医的天分吗?】

【系统:?】

【系统:你有下毒的天分。】

魏婪不听,捏住泛黄的一角,将告示整张撕了下来,轻轻对折拿在手里,“我们先去吴府瞧瞧。”

云飞平诧异:“吴员外邀请的是医师,你还会治病不成?”

魏婪摸了摸下巴,诚实地回道:“我会炼丹,还会跳大神。”

“啊?”

魏婪扳着手指道:“不但如此,我还会扎纸人、算死期、吹唢呐、超度,哦,我还略懂一点招魂之术。”

镇北王:“……”

云飞平:“……”

“可是他要的是医师,”云飞平抓了抓脸,道:“你说你去跳大神,会不会被赶出来啊?”

魏婪双手叉腰,“那等吴小少爷去世,他就要哭着请我回去了。”

镇北王:“吴家恐怕不会允许你进门,你要冒充其他神医吗?”

“不是有个神医叫羊非白吗?”

魏婪狡黠一笑,“那我就叫羊真白。”

云飞平欲言又止。

魏婪望向他:“怎么了?”

云飞平摸了摸鼻尖:“我认识羊非白……”

魏婪笑起来:“很好,现在你也认识羊真白了。”

铁打的皇帝,流水的世家,吴家虽然没有那般权势滔天,但在浚州也称得上一方豪强。

吴员外老来得子,将其当成眼珠子般捧在手心,但吴小少爷却在一个月前得了病,先是高烧不退,再然后身体各处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像是一只红色的海参。

吴员外心焦不已,四处求医,然而城中大夫看过之后,皆摇头叹息,无能为力。

吴员外只得到处发布告示,寻求外郡的神医,不少知名医师都来了,吴员外将众人请到内厅,潸然泪下。

“各位都是杏林圣手,若是能治好犬子,吴某无以回报,除了百两黄金,吴某在朝中也略有些人脉。”

吴员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不知哪位神医有意入朝为官,吴某可助力一二。”

众医师面面相觑,当官?

其中有一白发苍苍的老医师,他身旁站着一名黄衣男子,听到此话眼前一亮。

黄衣男子扯了扯老医师的袖子,惊喜地说:“爷爷,难道这就是我的机缘?”

他前几年乡试落榜,无缘举人,如今只是个秀才,纵然想入朝为官也没有门路。

本来黄衣男子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老医师安抚地拍了拍男子的肩,上前一步问:“员外大人,可否能让我等先见见吴少爷?”

“自然。”

吴员外正欲带路,一小厮忽然进来通报,“老爷,又来了一位神医。”

吴员外拧眉:“已经过了时辰了。”

他在告示上写了截止时间,不管这人是迟到了还是故意最后一个来,吴员外都有些不满。

小厮纠结,“可他说自己姓羊。”

“什么?”吴员外大惊。

是了,天之骄子都是有脾气的,来晚一些也不伤大雅。

医师们纷纷变了脸色,“姓羊?莫非是羊非白?”

“他怎么会来,传闻说他已经去了京城。”

“若是羊非白来了,便无我等的事了。”

老医师眸色沉沉,对黄衣男子说:“如果是他,那你恐怕没有机会了。”

黄衣男子遗憾不已,但输给羊非白不丢人。

吴员外走在前面,医师们跟在后面,齐齐去门口迎接羊非白,一众人浩浩荡荡,来到门前却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