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页)

谢枳小心地握住他的手:“您好您好,洛泽少爷。”

“叫什么少爷呀,听起来好见外。”他起身伸手,哥俩好地揽住他的肩膀自来熟道,“我们以后不光是室友还是同届同学,再亲近就是朋友了,以后还可能是战友,你叫我阿泽就行。”

“哈哈……”算了吧,他可不敢跟白切黑当朋友。

谢枳不自在地挪开肩膀,但洛泽的手臂始终牢牢圈住他,让温凉的寝室莫名生出几分燥意。

他不怕疼,但怕热。洛泽的体温就像暴晒下的滚烫操场跑道,让谢枳浑身都不舒服。

“手……”谢枳想着怎么措辞让他松手。

“谢枳。”邢森突然出声,臭着脸,“滚过来。”

“来了来了!”谢枳立马找到机会从洛泽腋下钻出来。

邢森不满意地把抽屉全部拉出来:“这就是你一万块钱干的活?把避孕套塞我书桌的抽屉里?”

谢枳:“…您不满意?”

他还以为邢森会很喜欢看到这么多套子,不然干嘛带这么多。又不是有性瘾。

邢森咬牙切齿:“我脸上哪里能看出满意两个字。”

“唔……”他认真地分别指过邢森的左眼和右眼,“这里、还有这里。”

“你再敢说一句!”他差点一拳头揍过来,“给我重新整!”

邢森要他全部拿出来摆进衣柜底下,谢枳心里骂骂咧咧,勉强看在他给了自己一万元的份上把避孕套一个个放到指定位置。

洛泽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盒子,朝邢森投去微妙的目光。

“看什么看。”邢森呲牙。

洛泽无辜举手:“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但你怎么这么随便使唤我们的室友呢,他可不是你的小仆人。”

“他自己收了钱乐意,关你屁事。”

洛泽露出心疼的表情:“小谢枳,你很缺钱吗?”

“?”

谢枳今天一翻下来任何事情都勉强还能应付过去,唯独到洛泽吐出“小谢枳”三个字,吓得他一口老血喷出来,手里盒子颤颤巍巍掉到地上。

天啊,他妈都不会这么叫他好吗?每天都只会喊他臭小子,酸橘子。

邢森也被他恶心到了:“你的自来熟每次都让人想吐,对着一个大男人喊这么恶心的昵称。”

“你不知道?”洛泽讶异,“我可不是因为自来熟才这么叫的。我们的小谢枳再过2个月才满18岁,现在是未成年啊,叫可爱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邢森神色微变,看向蹲在一抽屉避孕套前认认真真干活的谢枳:“你未成年?”

谢枳不知道自己的年龄有什么问题,但他们提起就附和点点脑袋:“嗯啊。”

邢森沉默了。

再次观察这名青年,更应该说少年。邢森原本以为他只是戴眼镜后显得有点嫩,但仔细看,明显棱角都还发育完全,脸部线条很柔和,加上一头参差不齐的黑发,说高中生都有人信。

邢森脸色难看至极,三两步走过去,抓起谢枳的衣领把他丢到一旁,语气很差:“没成年不早说!滚回自己床上去,未成年的小鸡崽摸什么避孕套。”

谢枳愣住。

那不是你让我摸的吗!

洛泽笑得肚子痛。

他跟谢枳解释:“小谢枳,在咱这个宿舍呢,我20,邢森21,还有一个没来的你应该听说过叫兰登,今年22。所以相比起来,你确实只是个小孩子。”

谢枳不太高兴。

换成哪个正值青春期的男性都不想自己被当成小孩,更何况他的青春期已经结束了!但邢森把他赶到一边暂时放他不用干活,他也不能说“我是个成熟的军校生我要自告奋勇摸避孕套”,那也太像傻缺了。

他站在旁边不吭声,看邢森半蹲着臭脸塞盒子,洛泽在旁边笑得眼泪哗啦啦掉,决定先远离战场,转身跑进浴室洗脸。

顺带,他还要赶紧想一下怎么解决军帽问题。

刚刚没看到自己的军帽在洛泽手里,也许是被他塞进衣柜了。

一天下来经历的事情太多,谢枳得好好整理思路,确认自己以后如何才能在这个险恶的宿舍里生存下去。

目前看来光是洛泽和邢森就需要他花极大精力去应付,更别说加上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兰登。只希望兰登不要像他们两个一样那么难搞,就算是冰山也好。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不跟兰登说话,也能减少很多风险了。

谢枳不敢在浴室待太久,担心两位少爷要用浴室会催自己,所以只待几分钟就出来。

他脱掉鞋子,爬进自己的橘子花纹被褥里。

谢枳不是早睡的类型,但不确定邢森和洛泽的就寝时间是什么时候,保险起见还是早点上床比较好。

毕竟寝室和谐的第一要点就是作息和谐。

10:55分。

洛泽和邢森还分别坐着,一个在打游戏,一个在看书。

谢枳盖着被子,露出上半张脸,眼睛闪烁地盯着天花板的灯。

他后知后觉自己上床是不是有点早,于是小声开口:“两位少爷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看书继续打游戏,我睡得很死的雷打不动,灯也不用关,你们就随意慢慢来,千万别管我。”

洛泽:“……”

邢森:“……”

五分钟后,宿舍灯熄灭。

谢枳仰躺在床上,非常茫然:他们为什么熄灯了?这是年轻人该有的作息吗?

但嘴上说着不爱早睡,熄灯后不过十分钟,谢枳就发出规律的呼吸声。他今天一整天从家乡乘坐列车长途跋涉来到艾尔拉斯军校,收拾了东西又逛了军校,晚上不仅在花丛迷宫惊险逃生,还进行了一场路痴大作战,肯定是累的。

恒温系统的运作声微弱响起,冷风飘在静谧的宿舍里。谢枳裹着被褥,磨磨蹭蹭间无意识地脱掉了睡裤。鸦羽般的睫毛轻颤,他蜷缩在枕头和被褥里,安心睡去。

半夜,谢枳被一阵尿意憋醒,被迫结束了爬树摘橘子的美梦。

他挣扎了足足5分钟才爬起来,摇头晃脑地飘进浴室。解决完舒爽地出来时,困意还压在沉甸甸的眼皮上。

家里的卧室布局和宿舍有点像,唯独床位在相反位置。谢枳家里的床在出浴室后靠左,这次身体也本能地往左边走去。他掀开被子躺进去,床具柔软凉滑至极,闻起来还有一股高级的柠檬味。

谢枳跟兔子似的蹭着枕头,迷迷糊糊间想自己的被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舒服了,心满意足地入睡。

……

凌晨3点,宿舍门被人轻声打开。

一道颀长沉着的身影走进来,径直停在1号位的桌前,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划过桌面,骨感锋利明显。

他转过身,正对上铺被开门声吵醒的邢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