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第2/3页)

她想说“那么一坨”,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儿,她又不敢说了,就好像一旦说出来了,会招来什么祸事。

“咱们也没能给刘安悦打个电话问问。”黄晓玉有些遗憾。

“等出去之后,找刘二伯问问吧,我觉得刘二伯肯定听说过的。”

黄晓玉对此持悲观态度:“虽说我也觉得刘二伯应该知道,但他很迷信的样子,我怀疑他不会那么轻易告诉我们,这玩意儿,咱们上次在照相馆问的时候,她们都三缄其口的,很可能就是一个不太方便说的习俗。”

裴泠泠心中怪异的感觉越发明显,在她心底深处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对这里的壁画,对壁画上的神像产生的好奇。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份冲动的好奇平息下去:“我觉得有个疑点。”

“什么疑点?”

“刘二伯不是跟我们说,他们这附近的寨子的人都不会让自家的小孩进溶洞深处吗?他们就算人多了,也不敢一起来溶洞深处的地下河探索。按照这个逻辑来看,这里对他们而言应该算是一个不祥之地才对,可是我们又在这儿看见了象征着宗/教/信/仰的壁画,你不觉得很不合理吗?”

黄晓玉“嘶”了一声:“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挺不对劲儿的。”

裴泠泠点头:“对呀,我们来理一下线索,首先,附近寨子的人觉得这里是不祥之地,所以他们不会靠近这儿。”

“其次,”黄晓玉补充:“这里又似乎曾经流行着某种宗/教/习/俗,或许我们可以理解为,附近寨子的人对这种宗/教/习/俗避之不及?”

“对!”裴泠泠非常赞成这个说法,她偏头又想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我们其实已经找到很多线索了,这些线索彼此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我一时半会儿又想不清楚这种联系是什么,这些线索联系起来之后,我们又会发现什么。”

“要不咱们先把这些线索记下来,等出去了再仔细研究?”

“可以!”裴泠泠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棚顶的壁画拍了好几张,因为壁画太大了,她甚至不得不开启全景,才把壁画完整的框下来。

“走吧走吧!”黄晓玉见裴泠泠拍完了,也不太想多在这个地方挺累,于是催促了一句。

裴泠泠收起手机点了点头。

她们走出绘制有壁画的通道之后,面前又出现了一条倾斜向上的通道,这也是之前的坑洞里没有的。

黄晓玉哼哼了一声:“怎么有种从标间出来,马上进总统套房的感觉?”

这个比喻还挺形象。

黄晓玉脚步顿了一下,还是向前走去,裴泠泠跟在她后面,什么都没说,但气氛明显紧绷了不少,俩人都紧张地戒备着可能会突然出现的危险。

空气是一种诡异的寂静。

裴泠泠却突然开口了,打破了这份暗流涌动的安静。

“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黄晓玉汗毛一炸:“什么声音?”

她现在对于裴泠泠突然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声音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你仔细听。”

黄晓玉屏住了呼吸和裴泠泠大眼瞪小眼。

听了一会儿,居然还真有奇怪的声音。

是从通道的尽头传过来的,很细微,断断续续,像是什么人在哭,又像是很多人在大声说话,但因为距离太远了,那声音就变得很扭曲,让人听不清楚,又好像是在另一个频道上,如果不刻意关注,根本注意不到。

“什么声音啊?”裴泠泠把嗓音压到最低,小声问黄晓玉。

“不知道啊。”黄晓玉也把声音压到最小。

突然,裴泠泠迅速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黄晓玉见状吓了一跳,也赶紧抬手捂住了耳朵,然后用口型问裴泠泠:“什么情况?”

这些奇怪的声音让裴泠泠想起来上次被沈大仙儿拉着在迷雾里狂奔的时候听到的那些声音了,她不敢细听,怕出事。

于是她也用口型回答黄晓玉:“我怕这玩意儿致幻。”

黄晓玉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显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声音还能致幻,她又用口型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裴泠泠迅速从衣袋里取了两片糖纸,揉成一团塞进耳朵里,然后对黄晓玉说:“咱们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吧。”

黄晓玉也如法炮制地往耳朵里塞上了糖纸,糖纸很硬,还挺扎人,戴上衣服自带的帽子后,隔音效果倒是挺好。

堵好耳朵,举着刀的黄晓玉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向外望去。

只看了一眼,黄晓玉就一脸惊恐地回过头来。

“看到什么了?”洞口很小,洞口前没办法并肩站两个人,黄晓玉堵在洞口往外看,裴泠泠自然也就没办法看到外面的景象,她有几分焦急,又带着些好奇地用口型问黄晓玉。

黄晓玉猛吸了一口气才用口型回答她:“里面吊着很多人。”

什么叫里面吊着很多人?

裴泠泠被黄晓玉这个描述吓懵了。

黄晓玉侧身让出位置来:“你自己看吧。”

裴泠泠凑过去,向着洞外面望去,这一看,她顿时吓了一大跳。

洞外,是一座类似宫殿的地方,很大,裴泠泠用肉眼衡量了一下,大小和他们学校的小礼堂差不多了。宫殿的墙壁上绘着七彩的壁画,在死寂中显出几分异样的生机。但这些,都不是最让裴泠泠感到恐怖的。

因为她在宫殿里看到了很多人,宫殿的顶棚上,密密麻麻地吊着很多人。顶棚到离地面的距离不算低,所以那些垂钓着的人离她们还挺远,即使是这样,裴泠泠也能清晰地看到他们垂钓着的姿态。

从那一个个人的后脖颈上伸出了长长绳子一,将他们悬吊在穹顶之上,仔细看时就会发现,那根本不是绳子,而是类似于皮质的肉带,从脖子处往上提拉,黏连在肉上,胳膊和腿都自然下垂,全身赤/裸,肌肤泛着青灰,像在水中泡久了一样,但肌肤干干的,没有水光,似乎在这里晾了很久。

裴泠泠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转头用口型对黄晓玉说:“那些人都没动。”

言外之意,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这是晾腊肠呢?”

“你留点儿口德啊!”

黄晓玉皱着眉:“咱们现在怎么办?进去?”

“不进去也不知道往哪走啊。”裴泠泠的意见是进去。

黄晓玉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还是我走前面吧。”裴泠泠主动请缨。

她总感觉,她对那些壁画或者奇怪的事物会产生一种异样的共鸣,她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她能非常清晰地从这种共鸣里提取到一些古怪的思绪,她不知道该不该用“思绪”这个词来形容,那是一种很模糊的情绪,或者说是想法,转瞬即逝,她想去抓住时,又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