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没有比这还适合“织布”……
婚礼将近九点结束, 田愿和许翊给同学组织了第二场,仍然是传统项目K歌。
许翊的同学较多,高中的占大部分,初中和大学的也来了几位。
田愿这边数量相对少一点, 构成比例也差不多。
两边一共凑了十来人。
白天时早拉了群, 伴郎和伴娘兼职客服,帮忙指路和解答各种出行问题。
江晓娜把女儿送回家给婆婆, 才和小夫过来。
她沙发还没坐热, 就收到婆婆电话, 催她回去,说她女儿要找妈妈。
江晓娜在走廊接的电话,中间不知道辩驳多久, 最后来了一句,让田愿和赵钰萌都听见了。
江晓娜说:“一个三岁小孩都搞不定。”
小夫刚好开门出来, 听见江晓娜跟婆婆吵架, 一张脸瞬时拉下来。
田愿和赵钰萌默默交换一个眼神,待江晓娜挂断电话,好生劝说家庭为重,下次她们回来还可以再聚。
江晓娜瞥见小夫脸色, 压下怒气,不再吐槽婆婆,和闺蜜俩告辞, 跟小夫回家。
袁宇祥见三胞胎只剩今天舞台上的两个回包厢,问:“娜娜真走了?”
赵钰萌耸肩:“娃小,离不开人。”
袁宇祥站着说话不腰疼:“让她老公回去不就行了。”
田愿:“她的娃睡觉只认她。”
妈妈像有一股神秘的妈妈味,宝宝闭着眼一闻都知道对不对头。
袁宇祥不咸不淡:“当妈妈就是辛苦啊。”
赵钰萌的不婚倾向越发明显,只是现在不合时宜表露。
她看向田愿。
田愿了然, “我还早,还想多玩几年。”
许翊刚好又接了一批同学上来,包厢的热闹迈上一个台阶。
赵钰萌灵醒问:“田田许总,给你们点《有点甜》啊?”
袁宇祥:“又是这首。”
赵钰萌:“田田和许总的定情信歌,你以为啊。”
有人起哄:“伴郎伴娘不来一首吗?”
另一人说:“唱《花好月圆夜》。”
赵钰萌定睛一看,都是许翊的高中原班同学,估计也跟袁宇祥相熟。
袁宇祥扭头看赵钰萌,知道她开得起玩笑,“赵老师?”
赵钰萌:“唱啊。”
今天舞台上的两对男女,又给大家当众表演节目,献唱了情歌。
一对才子佳人,一对临时拍档,把气氛炒热到了凌晨两点。
田愿和许翊将同学安排送回家或酒店,才回到云锦花园。
三更半夜,田愿轻手轻脚进出卫生间,卸妆、冲凉,幸好公婆半夜没出主卧。
许翊的卧室装扮一新,原来读书时的家具都拉回乡下,换上新的实木家私,柜门和梳妆镜在贴了红双喜。
上床约莫早上四点,如果出发海城,这个时间该起床了。
两公婆精疲力竭倒下,谁也没提洞房花烛夜一事。
摆酒后第三天,习俗里有回门的说法,新娘携新姑爷回娘家。
胡小霜送走了所有亲戚,赤山老街热闹一天的房子,又回复往日的安静,等田愿和田望都回到海城,家里就可以养蚊子了。
田愿的卧室同样焕然一新,依旧跟旧时一样舒服,比在云锦花园更自在。
她想起昨晚江晓娜匆匆离开,跟许翊打预防针:以后春节,除夕初一去云锦花园,其他时候回赤山老街。
许翊给她逗笑,“我什么时候拦过你?”
除非做上门女婿,男人婚前婚后都没离家的概念,无法明白女人的慎重。
田愿笑了笑,“老公说话算话。”
她简单提了昨晚江晓娜一事。
许翊错估了她的话题中心,“你想要了?”
田愿:“当然没有,先给你打预防针。”
许翊:“到时一步一步来,目前我只能想到,找个好的月子中心。”
田愿挑明问题:“出了月子谁带?”
许翊:“我妈今年54,我爸55,到时看看我妈。”
田愿:“爸还要晚几年退休,让他们分隔两地是不是不好?”
许翊:“甘蔗没有两头甜,到时看看能不能协调一下。”
田愿这边,胡小霜30岁捡的她,现在59岁,早过了退休年龄。她阿爸比胡小霜大一岁,还打算多干几年,田望读书需要钱,以后安家和结婚更需要。
两老估计很难来支援她。
田愿还有一个隐忧,“老公……我其实一直有点担心……”
许翊:“嗯?”
田愿瘪了瘪嘴,“我工作不是每天接触了很多特殊儿童吗……”
许翊眼神微变,她已经可以读出他的恍然。
他轻抚田愿后背,“概率问题,别想太多。”
胎儿如果先天发育不全,或者患有唐氏综合症,可以选择终止妊娠,如果是自闭症或者其他基因突变疾病,完全没办法避免。
她最怕就是有精神癌症别称的自闭症,无药可医,只能终身干预,养育这样的孩子就是父母一命换一命。
田愿见过太多特殊小孩,对疾病概率的感知,要比官方统计数据大上许多。
她说:“没办法不想啊……”
许翊:“我们能做的就是优生优育,把身体养好,该做的检查做了,至于结果……”
田愿:“生孩子就是最大的赌博,万一赌输了……”
许翊扳过她的肩膀,直视她的双眼。
他说:“老婆,我发现你经常把问题往最坏的地方想。”
田愿:“做最坏的打算啊。”
许翊:“可是出,万一,我是说万一,发生最坏的情况,人的情绪是始料未及的,很难做出计划里的反应。”
许翊讲的也有道理,田愿越发茫然。
害怕像一股辛辣的味道,刺激她的双眼,她不禁红了眼眶。
许翊将她拥进怀里,越是抱紧,那股战栗反噬得越厉害。
田愿轻轻吸鼻子,“我真的好害怕……”
许翊:“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看我们在蓝山碰见那个外国小孩,看样子程度挺严重,人家一家子不也活得好好的。”
也许未来某一天,自闭症会被当成一种神经发育的多样性,但还有太长太长的路要走。
连田愿这个专业人士都不太看好。
许翊没听到声音,换了另一种方式:“如果我们真的不幸‘中奖’,我们也可以去国外,我这个专业,出去也能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路会一步一步走出来。远的不说,只说五年前,我在海城还孤家寡人,不敢想象第二年就能和你结婚。再近一点,我们之前打算买1000以内的三房,去年不也一步到位搞定四房吗?”
田愿明明是成年人,爱情把她变成了小孩,需要更多的安慰和体贴。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也会自我安慰,但从伴侣嘴里说出,效果更佳。同样的话不仅是安慰,也间接检验对方的态度,说明两个人还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