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谈谈吧
场上的百余道鬼影,皆是眸光黯淡,神志不清,只知道要听主人的话。主人要他们献身,他们便献身,主人要他们冲锋陷阵,他们便将对手的头颅都拧下来。
当他们全数散发出强横阴气时,黑雾弥漫在赛场上,乌云被吸引着,地朝着赛场汇聚而来,将白日生生地变成了深夜。
作为对手的柳丞,已经感觉到了压力。
丰元思却一脸轻松,道:
“你们本部预选赛选出了个用百鬼幡的选手,他也顺利通过上一轮复赛,也晋级到了第二轮复赛里,我很希望遇上他,较量下我们谁更会控制亡魂。可惜,我没遇上他,遇上学长你了。”
“哦,也不可惜,他已经在这一轮比赛中胜出了。我要做的只有赢过学长你,晋级到下一轮比赛,和他相遇。”
柳丞本来就很讨厌丰元思。
丰元思这么一番话,更是让柳丞意识到,丰元思从未将他放在眼中。丰元思满眼的百鬼幡,而他这个能从预选塞脱颖而出的优秀灵师,在丰元思眼里只是晋升的脚踏板。
柳丞原本有想认输的念头,但他放弃了,他要让丰元思这个蠢货把他放在眼里,彻底地记住他!
柳丞振臂高呼道:“永恒之主,我以我血为祭,请您解开力量的限制,为我战斗吧,吞噬吧——”
赛场上爆发出一道红光。
那红光自柳丞的身体中出来,又没入名为“永恒之主”的恶魔的躯体中。
永恒之主体型变得更加巨大了,原本就凸显的脊柱上冒出薄薄的血红色光辉,肋骨间和鼻息间,也随着呼吸,一下又一下吐出红色的血雾。祂看起来,就像是有了柴油的动力车,只是那柴油是人血。
柳丞一瞬间变得苍白虚弱,他后退两步,勉勉强强才支撑住身躯,没有倒下。
丰元思问道:
“喂,干嘛血祭,不要命了?”
“少废话,赶紧打。”
柳丞对丰元思说道,
“我在场上撑不了几分钟了。”
“行。”
丰元思点点头。
百鬼如同受到命令的军队,黑压压的,全数涌向赛场对面。
永恒之主战立起来,捶着胸脯,仰起头,朝着高处发出如同震响的咆哮。威压也一同散发出来,观众席上的许多人已经吓得不敢动弹。
咆哮过后,永恒之主四肢着地,他那完全被肌肉包裹的手脚,有力又迅速的带着身体朝百鬼奔去。他每踩一步,赛场上都要多一个脚印。
很快,百鬼与永恒之主遭遇。
永恒之主以尖利的爪牙撕碎灵魂。
但有些灵魂坚韧地可怕,永恒之主不止未能撕裂,还被对方擒住了手。祂抽手挣动,却看见一双双满含怨气的手从下方伸出来,抓住了祂的脚、祂的身体、祂的手,甚至,趴着祂的脊骨,触碰到了他的头。
丰元思态度温和地问道:
“把之前吞掉的亡灵还给我,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接受祭品又归还的话,永恒之主要遭受反噬,代价很大的。”
柳丞对丰元思说,
“你也不能把永恒之主怎么样,这个赛场上的‘祂’是一道分身,哪怕你弄死祂,对本体的影响也不大。”
丰元思探究地看着柳丞,问:
“但对你的影响很大,不是吗?”
柳丞怔了一下,问:“何出此言?”
“我毕竟是在国外长大的,对恶魔还是有些了解的。”
丰元思戳穿了柳丞,
“恶魔与人类建立羁绊,是为了利益。当永恒之主的分身死在这里时,证明你给祂带来的利益是抵不过风险的。这种情况下,你再也无法呼唤永恒之主了。”
与丰元思对视片刻,柳丞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走到被禁锢的永恒之主身侧,小声地商量,将刚刚吞下的亡魂还回去,他会献祭很多鲜活的动物作为弥补。
二十三个亡魂皆被送返,不过,它们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损伤。
好在丰元思也不在意这些。
损伤不大,还能用就行。
裁判上场,抓住丰元思的胳膊,高高聚起来,道:
“柳丞认输!丰元思胜!”
第二轮复赛结束了,参赛的十六名选手中,有八名晋级到了第三轮复赛,随后就是半决赛和决赛了。不知道在今后的赛程中,这赛场上又将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第二轮复赛到第三轮复赛之间,依然有十天休息准备的时间。
时灿想带着林逐月往北走一走,去黄山里的几个度假村玩一玩。但林逐月有点紧张,根本就不敢放松,度假计划只能作罢,等到决赛后再执行。
而且……林逐月遇到了另外的麻烦。
第二轮复赛结束的当天下午,时灿站在自家厨房里打蛋糕奶油,他转过头,看着站在一边偷吃草莓的林逐月,问:
“怎么了?一直唉声叹气的。”
林逐月把自己的手机举到时灿面前:
“我现在的学籍不是在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吗?我外公外婆想来看看我,‘顺便’让我认识下隔壁中关村文理学院的朋友家的孙子。”
时灿不高兴道:“那可不行。”
“我也没说行啊。”
林逐月一个头两个大,问,
“我是想知道我该怎么应对这件事啊?怎么骗啊?”
时灿打好了奶油,他把戚风蛋糕的切片放在转台上,一边转一边抹奶油,说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骗不下去就不必再骗了,让凌渊澈过去和你家里人好好谈谈。你的身世,你的身份,你的家产,还
有你的未婚夫……把这些事,都告诉他们。”
“好主意。”
林逐月还想再吃一个草莓。
时灿眼疾手快地把草莓盒子拿走,说道:
“别吃了,做蛋糕不够用了,等会儿做好了蛋糕,你随便拿下来吃。”
“这么做的话,他们说不定会撕破脸。”
林逐月帮着时灿把切片草莓码进蛋糕夹层里,说道,
“我总感觉,我外婆很恨我,如果不是家族需要靠联姻来获取利益,她肯定希望我过得不好。”
时灿问:“你害怕撕破脸吗?”
林逐月摇了摇头,笑着道:“迫不及待。”
她太想与林家划清界限了。
尤其是在时灿的家里,真正地感受过他的家人给予的关爱后,林逐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曾经究竟活在怎样的炼狱里。
时灿停下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
“那就按我说的办,联系你大伯。”
时灿抹面的速度很快,不多时,一个草莓蛋糕就做好了。不过还不能吃,要放在冰箱里定一定型再切。
第二日下午,林逐月喝着古树普洱,吃着昨天没吃完的蛋糕和今天现烤的可露丽时,接到了林琅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