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自桑青筠怀了身孕后, 其实二人再也没有行过房。二十余岁血气方刚的年纪,佳人在侧,忍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谢言珩并非坐怀不乱的圣人, 这些天一忍再忍,甚至有时夜间想着她便会口干舌燥,难以入睡, 即使有过一两次她用……纾解,但那也不够解渴。
次数不够, 程度也不够。
但他极爱重桑青筠,唯恐对她的身子有丝毫不妥,所以坚持不肯行房。即使太医曾说,明妃胎气安稳,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可行房, 其余时间只要多加小心即可。
本以为可以顺遂的忍耐到孩子出世,不曾想她会如此主动, 谢言珩即使是再想忽视也很难做到。
她仰起头, 秋水双瞳带着盈盈水光,颊上飞粉,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谢言珩闷哼一声,额上已经沁出了汗水,但他仍强撑着,用沙哑的声音提醒她:“怎么这么主动了?”
“乖, 松开, 你怀着身子。”
情事上,桑青筠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被动承受的角色。她从来没有主动地想要过,所以从前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没有欲/望。
但今天, 她很渴望。
她知道谢言珩在忍耐什么,也知道他的顾忌,但桑青筠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可以。
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正是上下都最安稳的时候,何况只要他轻一点……应当也无妨。
她的手并不停,还微微仰头去亲他的唇:“……可臣妾想要您。”
……
这句话极大的刺激了谢言珩。
他再也忍不了了,立刻摁住桑青筠不安分的手,小心地将她抱入帷幔之中,放在了床上。
帷幔徐徐落下,谢言珩欺身而上的时候,他额上的汗水滴落在她锁骨下,颤巍巍的。
“朕会轻些,”他缓缓俯下身子,“下次不许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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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内春风几许,不知为何,桑青筠觉得今日的感觉比以往都要好。尽管她怀着身孕许多时候并不方便,可他极尽温柔。
谢言珩甚少如此体贴,虽然知道他忍的不易,可特殊时刻也没办法,只能让他辛苦辛苦。
寝殿内叫了水后,清脆又暧昧的铃铛声响起,一直在殿外候着的蔓姬等人立刻将早就备好的清洁之物低头送进去。
谢言珩替桑青筠清洁后,去了侧殿沐浴。
桑青筠重新换好衣裳,在蔓姬的搀扶下起身,缓缓坐到了软榻上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陛下和她说将来都只会有她一个人,她头一次觉得这种事很令人欢喜。
这是完完整整的身心契合,她的心也比从前更加安定。
虽说还有些不可置信,可腹中偶尔传来的动静又真真切切的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怀着陛下的孩子,而陛下只会心悦她一个人。
桑青筠突然很想去谭公公坟前,将这一切都告诉他。
告诉他,她现在过得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好。
谢言珩沐浴出来后,又陪她小坐了片刻。直到戴铮禀报说回京述职的官员已到宣政殿,他才起身离开。
临走之前,又命人送来一盒钗环首饰,一盒特制的胭脂水粉。
等送走了陛下,闻蕤才掩唇笑道:“还说娘娘不是陛下心尖儿上的人?满宫嫔妃加一起也比不上娘娘一星半点呢。”
人逢喜事自然面色红润,桑青筠略显羞涩的轻笑:“陛下送来的东西,你们挑些合宜的送到德妃、妍贵嫔和熙熙那儿去,我用不了这么多。”
蔓姬诶了声,笑着说道:“陛下心疼您,宫里宫外的人见风使舵,逮着个机会就往咱们昭阳宫送礼,如今库房都快塞满了,全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闻蕤在一旁接腔:“可不是吗?那起子人最会看人下菜碟了,娘娘现在炙手可热,连份例内的东西都是选的最好的。”
不得势的时候谁都能欺负一脚,可一旦得势,那全世界都会凑上来攀关系。
从前桑青筠并不渴望大权,直到那些人把她逼得无路可走。如今她们想要的一切都在她手里,怎么不算是一种讽刺?
还记得当初她刚册封位分进入后宫的时候,人人冷嘲热讽,个个冷眼相待。明里暗里唾弃她女官上位,为人不齿,都笃定了陛下对她不过是一时酒醉,意乱情迷。
现在呢?
还会有人这样想吗?
她早已是那些人无法企及的对象了。
再也不会有人,能将她的人从身边带走,生生夺去他们的性命。
她会护好他们的。
闻蕤从库房挑选好首饰给桑青筠过目后,动身带着四个宫女出去送礼,蔓姬在殿内陪着桑青筠说话,忽而想起戴铮说的。
“娘娘,方才戴铮说,回京述职的大人们回来了,是不是徐才人的兄长也回长安了?”
“您前些日子将她迁到福宁宫,她可不满的很。如今她兄长立功回来,陛下少不得论功行赏,就怕他们兄妹之心,惠及徐才人。”
桑青筠淡笑道:“徐才人自去年入宫以来,得罪了多少人,犯了多少次事?你瞧这次大封后宫,尚宝林都没有晋位,徐才人却从常在到了才人,为什么?”
“难道陛下不知道徐常在讨人厌烦吗?”
“给她这个才人位,就已经是看在她这阵子安分守己,加上顾念着她母族的好处了。”
说罢,桑青筠将楹窗支起半扇,正好看到庭院内巨大的桃花树:“徐氏受重视,那也是前朝的事。徐家不会真的这么蠢笨,分不清局势。徐才人若想借势抖搂起来,也得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陛下给不给她这个脸面。”
蔓姬轻轻笑起来:“您说的是,徐才人不足为惧。”
“不过……您让暗中调查的事有了些眉目。”蔓姬附耳道,“纪嫔的药方和药渣奴婢让人暗中比对过了,里头多添了东西。负责伺候纪嫔熬药的几个宫女,小福子也去查了,果真顺藤摸瓜找到其中一个宫女和徐才人的贴身宫女有往来。”
“那宫女现下在外头很是得意,时常穿戴金银,袖口漏出翠镯子。”
桑青筠点点头:“此事做的很好,查到这儿就够了,不打草惊蛇才最要紧。”
纪嫔病重无人理会,陛下又从不去看望,有了皇后暗中授意,那些人自然毫无顾忌的肆意磋磨纪嫔。
在那个宫女眼里,这不是要人命的事,是发财的机会,若非如此,怎么会这么张扬?
恐怕不止药里下了东西,就连日常的穿戴饮食都有克扣。那日她见到纪嫔,纪嫔穿的衣裳还是她做贵妃时最喜欢的那件。
只是眼下不知道纪嫔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只能静静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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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回宫后次日,皇后禁令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