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页)
孟慎廷凉凉扫她一眼,脸色莫名沉了些,敛起唇一言未发。
梁昭夕哪里知道是怎么惹到他,瞄到他几近冷锐的侧脸,赶紧亦步亦趋追上去,但毕竟穿着长裙,速度没法太快,跟不上时,她就踩着他的影子,皱着脸小小声抱怨控诉。
孟慎廷余光盯着她的反应,在她追得气闷,不得不摘下口罩露出脸时,他眼底冰霜才融了一层。
她的所有想法都昭然若揭,时机也没到能公开的时候,可他仍然平静不了,不能容忍她把自己定位成一个不见光的地下情人。
分公司一栋摩天大厦六十几层,董事长办公区域在顶楼,梁昭夕口罩一摘,跟在孟慎廷左右,哪怕表情绷得再认真正经,没过五分钟,一栋楼也快传遍了孟董身边居然多了个身段火辣的美女特助。
美女特助梁昭夕决定执行好今天的人设,一进办公室,就观察好了大致环境,等孟慎廷坐下开始签署那些提前铺开的公文时,她自觉地去咖啡机前泡咖啡,双手捧着,殷勤端到他桌前。
咖啡冒着袅袅热雾,这份娴熟的端茶倒水过分刺眼,孟慎廷抬眸看她:“做助理不需要伺候人。”
“这哪里算伺候,”梁昭夕眼一弯,绕过桌子站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平直宽阔的肩上,轻缓揉捏,只是她手小,他肩臂又肌理贲张,按摩力度远远不够,更像是抚摸,“我只是想为孟董服务,而且我很会的——”
她试着加重力气,想舒缓他筋骨,结果比寻常抚摸更晋级一些,简直成了事前带着需求的爱抚。
“感觉怎么样,还不错吧,”梁昭夕毫无所觉,还以为自己按得很合格,她低头,唇擦过他短发,不经意说起以前,“我小时候就很擅长了,以前我爸妈工作太忙,没空管我,我天天在家盼着他们开门,钥匙转动的声音对我来说就等于天籁,只要他们回来,我煮饭,洗衣服,泡茶,冲咖啡,捏肩捶腿,什么都会。”
“如果不回来的话,那我就调皮捣蛋,到处闯祸,不学着好好穿衣服,淋雨感冒,让人费心的事全做,其实就是幼稚小孩儿,想引人注意,想得到关心,多被爱一点点,”她笑得俏皮也酸涩,“那时候实在太小了,不懂事,没分寸,有一次下暴雨发高烧,还非要跑出去找爸爸,结果差一点死在外面,还好被人捡走了。”
孟慎廷用力捏住她乱动的手,把她往前带,她软得像没骨头,顺势就滑到他腿上。
他靠坐在宽大办公椅里,她温驯贴在他身前,还故意造作地“啊”了声:“孟董,助理这样不合规矩。”
孟慎廷掌着她的脸晃了晃:“我没有哪个助理,能近身一米之内。”
他没等她接话,转而随口般问:“几岁的事。”
梁昭夕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什么,继续回忆着说:“五岁,也是秋天,我那时候烧得神志不清,走到个陌生的公园里,现在想想,很容易被拐走,还好幸运,遇到了——”
她顿了顿,偷瞄一眼他的神色,隐约察觉出异样的紧绷,她望着他缓慢起伏的喉结,趁机说:“遇到了沈执,就是你飞洛杉矶的那个晚上,你信息里说的‘外卖’,是他把我带走,照顾我,从那以后一直都对我好,他是我哥哥,所以你不要对他——”
梁昭夕本想借机会解释她和沈执的关系,让孟慎廷不必为了她亲人似的哥哥介意,路边那个拥抱也没有暧昧的意思。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整,就被骤然降下的沉重压迫感闷得没法呼吸,她张口喘了几声,指尖微微发麻,看着孟慎廷不见底的黑瞳中浮上森森戾气,她没有亲眼目睹过他这种状态,不禁吓到,一时失语,被他阴沉气息吞得双脚发软,眼眶无意识转红。
办公室的门恰时被敲响,三下之后,传来门把轻轻转动的声音。
这是以前约定俗成的规矩,没有听到拒绝就可以进门。
梁昭夕及时醒过神,错开跟孟慎廷的目光,在门快要被打开时,她没想过孟慎廷为什么不阻止,只是本能地认为她应该回避,她看来看去没有更合适的地方,干脆身体柔韧地往下一滑,贴着他的腿就躲到了办公桌的下面。
孟慎廷伸手制止她,她小鱼一样从他手中滑脱,乖巧地抱住膝,把自己卷成一团,剔透眼里含着一包将掉未掉的泪,抬起睫毛柔顺地凝视他,很懂事地笑了一下,主动捂住自己的嘴。
孟慎廷极力抑制着血管里冲撞的热流,拧眉垂目,跟她对视,办公室的门这时候已经开了,一行四五个不同国籍的公司高管抱着文件夹进来,在桌前谨小慎微地开始说话。
中文,英文,德文,还混着一些意大利语,孟慎廷几乎听不清,他西装裤被一只藏在暗处的手温存勾住,讨饶地来回摇着。
梁昭夕不明就里,当做孟慎廷还在为她那天抱沈执的事生气,那股被吓着的劲儿缓过之后,她满心想着怎么哄人。
她坐在桌下,四周光线昏昧,面前就是男人笔直的长腿,耳边偶尔传来他英文德文夹杂的低醇声线,仿佛某种催人融化的药,他说一句,她心就跟着热痒一分。
目光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停朝他中间的暗影处凝聚。
梁昭夕咬住手背。
下都下来了,她占据了绝佳的位置,这是存心设计都难以达成的机遇,她不能接受自己因为任何顾虑而临阵胆怯。
坦诚和亲密本来就应该同步,谁都不影响谁。
梁昭夕耳中灌满剧烈心跳声,她干涸地吞咽一下,手在他笔挺的裤管上压实,沿着男人小腿肌肉舒展的线条一路向上,亲手感受着他生理性的收紧,她抿唇忍着声音,越过他弯折的膝盖,抚上已然绷直的大腿。
她手指犹如起火。
孟慎廷在明,她在暗,他不会在人前抗拒她,无论情不情愿,他都会忍。
代表她可以放肆一次。
梁昭夕吐息骤停。
在孟慎廷责问下属的嗓音猛然停顿的那一刻,她脊背烧起一层发颤的汗,掌握了看不清楚的那片灰影。
清晰的,真实的,无所遮掩的。
她正在把他唤醒。
如果刚触及时,他只是眼眸半睁,那几下之后,就等于他对着她双眼怒视,在束缚之下显出巍峨雏形。
梁昭夕脑中刷的一片白,所有触觉麻痹,全身的血液都冲击到手上,她忍不住向前倾身,离得更近。
威胁和引诱在这张桌下都如同拉满的弓弦,朝她蓄势待发,她耳中嗡乱轰鸣,很多声音听不到,全部心神都在这世界上最大的禁区中,她嗓子更干涩,徒劳地吞咽,手指碰到了已经变热的金属拉链头,想要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