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2页)

只是听到她不爱他,她时刻保持着对他的清醒,一切甜蜜温情都有时限,他可以忍,可以继续装作毫不知情,饮鸩止渴地吞咽她虚假的依恋。

但她这么快私下约见投资商,那些话字字分明地透过窥听传进他耳朵,每一个音节,都是她急不可耐要离开他的证明。

她哪里会等他吃够,她连多给一点虚情假意都吝啬,迫切地为跟他断绝关系后的生活铺路。

她不止不要他,连他的钱也嗤之以鼻,而偏偏这些,是他能给出的所有,除了他自己和这份身家,他再也没有什么能勾住她。

难道要拿出他过去十几年隐匿在阴影里,看守她长大的那些缄默偏狂吗?她说不喜欢渊源太深的人,她最多只能当哥哥,如果他把这些锚定着他的人生,与他血肉牵连的过去和盘托出当作筹码,只换来她的惊恐和抗拒,他会做出什么事?他不知道。

到现在,他固守着这个秘密,还能保有一层冷静,仅仅是变成了自己从前预料过的这幅样子,掌控,限制,剥夺她自由,折起她翅膀,把她捆在身边。

如果连这个秘密都没有了,他或许会彻头彻尾成为她眼中的疯子。

翡翠腰链响声急促。

孟慎廷掐着梁昭夕汗湿的腰,眼底的墨要滴到她身上,让她与他同流合污,一起堕落。

昭昭,爱我那么难吗,装作|爱我也那么难吗。

我需要你,需要到这样专横疯魔,你是不是只看到我面目可憎,丝毫发觉不了我溃烂的伤口。

我单方面的,无耻的,不能回头地迷恋你。

我分分秒秒,爱着从前每一年的你。

我着魔地想把你嵌进身体,埋入心脏,让你与我这条从未被珍视过的命同存共振。

我想要,我发疯地想要,想要尝一次被你真正深爱的感受,如果没有,那就换喜欢,喜欢也没有,好感就够,连好感都没了,只剩恐惧逃避,那我也无药可医,随便你试探挣扎,只能把你困住。

困在我干渴的,枯败的世界里。

孟慎廷压着她颤抖的背,迫使她慌张地抽缩。

她贴在华光万丈的玻璃上,用叫喊掩饰,始终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孟慎廷病态的,享受的,沉溺在由她带来的微微疼痛里。

他淡声笑,深沉吻她耳鬓,气息炙热地低喃:“昭昭,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也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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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昭夕最后眼前一片黑,耳边又空又静,什么都没有听清,外面好像放起烟花,大团大团的绚烂映在她沉重眼皮上,她也没能挑开看一看,只是在浑浑噩噩的想,孟先生简直太可怕了,无论哪种方面,他都能轻易把控她,甚至改造她。

她在他面前像一只横冲直撞的天真小猫,逃不出铁笼,跌得头发昏,还是要被他弯腰抱进怀里爱抚。

但小猫有小猫的办法,上蹿下跳要东西没用,物质虚荣对他这种权贵也没用,那她还会作妖,还会不讲道理,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咬人,就算真的养小猫,整天性情焦躁,故意抓咬主人的,长得再讨喜也会被嫌弃吧。

天一亮,梁昭夕埋在被子里睁开眼,记得今天上午孟慎廷有场全集团的跨国视频会议,他提前控制了时间,就为了下午某个规格更高的拍卖会,她是绝对不要再去了,正好借题发挥,蜷在床上不起来。

眼看着惯常的早餐时间临近,她听着房门响动,孟慎廷从外面进来,单膝压在床上,微凉的手掌探进被子去搂她。

她做好准备,炸毛地弹开,长发凌乱散在纯白枕头上,不施粉黛的一张脸仍旧鲜妍明媚,却挂满不耐烦,扭身挣开他的手,嗓子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干嘛呀,这么早就催我起床,不会还要我准备去花钱吧,我知道你钱多,可买来买去也很烦好不好,我玩够了,好没意思,不想再去那种场合,珠宝现在在我眼睛里还不如几个小时候玩的玻璃弹珠。”

梁昭夕一口气说完,心像扭成一个握紧的拳头,不敢去看孟慎廷的反应。

她悄悄吸了几口气调整,动作明显地避开他,半坐起来,神情鲜活,又燥又嗔:“孟停,你有工作就去忙行不行,别老是管我,我不在你旁边你要管,现在我就呆在这儿,哪都没去,不能让我随便赖床吗,你怎么还要处处干涉,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干预这么多,连我的生活起居都要经手,我连一点自由的空间都没有,我在你眼里还是不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人,”她不对视,不抬头,就皱着脸,一鼓作气对他发脾气,“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叫你daddy才满意啊。”

没有声音了,孟慎廷一动不动。

梁昭夕头皮发紧,心要跳出嗓子,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他忽然自嘲般轻哂了一声。

梁昭夕垂着眼屏息,手抓紧床单,她听见孟慎廷语气难测地问了一句:“你对daddy的标准这么低吗。”

她茫然睁了睁眼,孟慎廷骤然俯身,把她连人带被子一把捞进怀里。

他坐在床边,扣着她腰,让她失重地趴到他膝盖上翘起来,因血液凝固而冰凉的手掌并不留情地击打上去。

梁昭夕心虚和惊慌纠缠,微小的痛和极大的麻痒在她身上交叠。

这些刺激逼得她满身通红,脚尖紧紧勾起,控制不住地含着泪尖叫。

等她发出负荷不了的哽咽时,孟慎廷手腕停住。

他扯掉她薄薄的遮羞布,低头把唇贴在那片刚受过外力,正可怜发热的潮红上,抚慰地慢慢亲吻。

低缓嗓音震得她颤巍巍:“宝宝听话,现在重新叫一次,叫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