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2页)

雪更大了,白蒙蒙在他平直的肩膀上落了一层,他眼角眉梢,鼻梁嘴唇,被风吹到微微凌乱的短发,都沾上冰冷的雪粒。

梁昭夕透过玻璃晃眼看去,他像一座经年不动的高大雪塑,也像在她面前顶风冒雪地走到了白头。

她心如闷雷,发觉他越激狂,越平静。

孟慎廷眼帘抬起,漆黑幽沉的双眼成了永无天日的深涧,他一瞬不移地盯着她:“昭昭,你似乎并不知道,真正的囚困是什么样子,现在这样,只是我能想到最温和的方式。”

他弯了弯淡色的唇:“按照我理想中的,你应该整日整夜光着身子在家,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黏在我身上,不能出门没有朋友,你的世界只剩下我,眼里只看见我,对我本能的反应,是亲吻舔舐,邀我随心所欲。”

“可我狠不下心,我不舍得,我想看你光芒耀眼,想把你捧到最高的云层,护着你长出翅膀,”他静静问,“你却要把我绑着你的线彻底斩断,从我手中飞走,你对我有不舍吗?离开家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秒钟,想过孟停以后要怎么活?”

梁昭夕被揉搓到岌岌可危的神经断成了碎片,她微张着唇,完全过量的激烈心绪足以让她失去行动力,和那只小鸟一样固定在座位上。

孟慎廷替她回答:“你没有,所以没办法了,昭昭,你该来亲身体验,到底什么样才是我对你的强迫,关押,监禁。”

说完这句话,他挂断电话,把手机放下,迎着风雪一步步走向驾驶座,梁昭夕听着通话结束的短暂忙音,视野被他靠近的身影从车窗外笼罩,他手中有另一把钥匙,解锁车门,利落拉开,她来不及多说一个字,就被他冰冷刺骨的手掌扣住咽喉,用力压向椅背。

她后脑跌在皮料上,氧气猛然被剥夺,呼吸受限,张口汲取,他直接俯身进来,咄咄逼人侵吞她嘴唇。

唇肉是冷的,口腔是烫的。

他不再收敛骨子里的凶狠暴戾,征伐地蹂躏她缩起的舌尖。

她极力扭头推打,他拧住她手腕牢牢摁住,抵着她强硬攻占。

几天没有接过吻,梁昭夕记不清了,她恼怒自己身体对他铭刻了本能的反应。

好似干涸龟裂的土壤突然灌注洪流,所有拒绝抵抗在她嘴角不断溢出的潮湿里都仿佛都成了欲拒还迎。

她根本没有机会出声,脆弱的口腔被霸占,他无所顾忌的吻甚至抵达她咽喉。

梁昭夕推他的力气在不可控制地消耗,直至减弱。

在她坚硬的外壳有了一丝开裂时,孟慎廷抬头,脱下身上裹满体温的大衣,把她迎头包住,不容分说地抱出车门。

她红肿的嘴唇被寒风割过,要说的话全部呛进嗓子里,止不住要咳嗽。

下一秒他揽着她头压进颈窝,她不可避免地贴上他颈上剧烈跳动的脉搏。

咬下去,咬断他算了。

梁昭夕头脑昏沉,被太过超量的波澜卷着,已经说不上爱恨,她别处都被禁锢着不能动,当真一口狠狠咬下去,朝他发泄。

孟慎廷仰了仰头,脊背绷紧,喉咙深处溢出沉哑的闷声。

他抱着她回到自己车边,搂她进入驾驶座,门重重关上那一刻,外面空荡的呼啸声和四下无人的沉暗夜色都被隔绝。

她身上胡乱包裹的大衣被扯开,连同她出门时穿的那件外套和更多。

这里本该灯火通明,车辆来往,连通纸醉金迷的城市和适合逃避的遥远山镇,在这个晚上,却成了他肆无忌惮的疯狂欢场。

他对她太过了解,掌控着她各处的死穴。

她在绝对的力量压制和刺激中无处可跑,水洗过的清亮眼睛就那样灼灼看着他,再逐渐混淆,迷惘,被涣散占满。

梁昭夕再次裹上大衣时,皮肤没有阻隔地贴着羊绒。

她生理性难以聚焦的目光看着那辆租来的车扔在原位,而她离出城越来越远,返回从未逃离过的市区,孟慎廷完全按照她出来时候的路线,回到青檀苑的家里。

她不说话,避开他刺骨的眼神,不跟他对视,他掰着脸扭过来,逼她望向他。

玄关凌乱,沙发的抱枕大片沾湿,她离开前放下的红宝石被撞到地上。

那个需要密码的房间里很多照片被她尖叫着扯下,攥成一团,再被他缓慢的,强势的,一边吞噬她,一边抚平。

直到跌进床上,她不得不仰面,被他扣着下巴,泪眼朦胧地看向他。

梁昭夕很奇怪,她已经被揉烂捏碎,混了收拾不住的水源,由他恣肆地重塑,折叠,摆弄。

他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为什么他眼眶却是红的。

她开始承受不住,超出阈值,有什么在她失声的示弱里崩坏倾泻。

孟慎廷低下头,汗一滴滴落在她灼红的脸颊上。

他执迷地,无可救药地深深吻她,低声笑着。

“宝宝尿床了,别哭,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