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3页)
梁昭夕鼻腔燥热,一口气喘得跌宕起伏,她咬住唇,约束着自己尽量安分老实,把水流覆上他的上身,手指不轻不重来回划过。
她一边仔细避开他伤口,一边不时地向下扫过他还整齐扣着的腰带,通红着一双小巧耳朵,惦念着越界的机会,心猿意马。
冲掉沐浴乳的泡沫,淋浴间被蒸腾的热气和淡淡木香充斥,梁昭夕视野开始朦胧,她手指刮着他坚硬的腹肌向下轻轻滑,搭在腰带扣上,在水声中说:“孟停,赤|裸地追我,怎么能只脱一半,我早被你惯坏了,要求特别高,你还当我很好糊弄吗。”
她在感官的强冲击下生出胆量和野性,干脆地去解那枚湿哒哒的金属扣。
但手刚一放上,一直任她乱来的孟慎廷就忽然抓住她,不容商量地把她带进怀里。
梁昭夕撞上他胸膛,她潮热的身上也沾满了水,衣料湿透了黏住皮肤。
他直截了当撕开她凌乱的衣领,把她上衣利落拽掉,她说不清是凉是热,只剩一小片蕾丝的身子一缩,紧张悸动地往他臂弯里挤,脸颊眼角都在迅速涨红。
孟慎廷却并未停止,他骨节分明的手落到她腰间,强势地扯开拉链,把她浸了水变重的裙子也脱掉扔开。
她纤长笔直的双腿在热雾里躁动得微微打颤,喉咙收缩,快要不能呼吸。
梁昭夕攥着他小臂,又慌又盼,脚尖紧紧往里勾着,心里烧出连天的火。
然而下一秒,孟慎廷却全无预兆地将她原地抱起,走出淋浴间。
他托着全身只剩下一套最轻薄内衣的女孩子,停到蓄满了热水的浴缸边,弯腰把她放进去,随手拆了一颗她爱用的彩色浴球,让满缸的水迅速染色,掩盖住她雪白的身体,只露出饱满的胸口以上。
梁昭夕一张脸还湿漉的潮红着,她哗啦起身,抗议地扶在缸边,终于懂了孟慎廷的深意。
他根本没打算要对她怎样,他允许她帮他洗澡,洗到腰间为止,完全是在等着浴缸里的水放满,好把她丢进来!
“……孟停!哪有你这样追人的!”梁昭夕已经分不清是热望落空还是更灼心的干渴,或是无法言明的汹涌爱意和心痛,“你难道真的要慢慢重来,从牵手开始吗?你连接吻都避开,现在也不肯多碰我,你脱自己都脱得不彻底!那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谈上恋爱?”
她不满地拍着水花,比起发脾气,更像无赖的撒娇:“我直接答应不可以吗?我要孟停,要男朋友,我想对你为所欲为,我不要这样——”
孟慎廷唇角几近于无地翘了一瞬,稍纵即逝,他手掌按在她蹭得毛茸茸的头上,向下压了压:“昭昭,乖点。”
这句话像有魔力,梁昭夕期期艾艾软绵下去,不情愿地接过他递来给她消遣的手机,闷着头快要缩到水下。
她耳朵这时过份敏锐,听着孟慎廷回到淋浴间关上门,解开腰带扣,金属坠地,水流重新打开,开到最大,噪声掩饰住一切,她虽然隔着一点距离,却也恍惚感觉到热气在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些微凉意。
等她确认不是错觉时,她心脏被倏然箍住,冲口就要喊他不准洗冷水,话到唇边,水温似乎是为了堵她的嘴,又换了方向,那些冰寒气像场幻象般消散,她哽住,胸中灌满的只有心疼。
她明白。
孟停要重来,是怕她受委屈,他给了一切,仍觉得不够,他不想她的爱情从当初低姿态的追逐他开始,他要揭过,归零,从头再写第一笔,让她从最初就至高无上。
不吻她,因为他还不是她的爱人。
不碰她,除了这些,还因为他有伤,怕不能给她最好的体验。
梁昭夕陷在舒适的热水里,泡过冷海的身体在这一刻才完全舒展,被热意裹住。
她怔怔望着水纹,突然意识到,也许更重要的是,她的状态其实并不好,她受惊吓,跳海,昏睡,全靠一股劲儿支撑,实际上的她,虚弱得随时会垮下去。
他怕亲了碰了,就无法叫停,伤她的身。
梁昭夕忍住双眼涨上来的酸热,怕自己会哭,匆忙翻开手机,按亮屏幕随意去刷新社交平台,想分散注意力。
但按照她的停留习惯,页面上不断给她推送孟先生婚房暗藏新欢,婚期指日可待的各种新闻。
她敛着眸,手欠地点开评论,入眼的文字密密麻麻,但几乎与她无关,满屏都在热烈猜测值得孟先生大手笔筹备婚事的女人究竟会是谁。
她往下刷了几十条,听过没听过的豪门千金们都在预测名单里,虽然人人论调不同,但唯一达成共识的是,孟先生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自损,他是高空朗月,一定门当户对,不会再入尘埃。
在别人眼中,在这个世界价值的评判里,她跟他向来是云泥之别。
她曾经那么重的不配得感,也是因为彼此毫不匹配的自惭形秽。
梁昭夕窝在热水里失神时,无意识捏着的手机突然被抽走,她惊醒过来,睁大眼抬头,看到孟慎廷披着浴袍,正垂下目光一瞬不错地凝视她,他手指触上她眼尾,重重抹过她并没有泪光的睫毛。
他缓缓低下身,半跪在浴缸边,并不温柔地抚弄她脸颊:“看什么脏东西,露出这种让我想去杀人的表情。”
梁昭夕摇头,趴在浴缸边,直截了当地轻声问:“孟停……你会不会,只是因为还没有彻底得到,才会这么渴望,等真的拥有了,发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让你失望……”
“我不会谈恋爱,不会疼人,什么都要学,对你,我总是弄巧成拙,想为你好,却害你更痛苦,”她把额头贴在他手背上,“我缺点很多,身份的不相配,只是其中最小的一个,你会不会……”
她眼里闪着清润的光,摇晃着落到他脸上:“你会不会有一天后悔。”
孟慎廷蹙眉,把她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揽过她后脑,微冷的唇碾在她颤动的眼帘上,他无法言说这一瞬要炸开心脏的酸疼爱惜,指腹揉着她眉梢说:“我的确后悔。”
梁昭夕心跳停摆。
“我后悔,”他字字清晰低沉,“当初因为看透自己龌龊的欲望,害怕越界沾染你,强迫保持距离,不听你的消息,让别人趁虚而入,有机会纠缠上你,我后悔没有早早追你,站到你面前亲口跟你说,我是个情感残缺的病人,我没你不能活,你爱得上也好,爱不上也好,都只能接受我,容纳我。”
孟慎廷平静地、肃穆地说着偏激的话:“我讲不了道理,我就是专横跋扈,你招惹我就必须负责一生,没有退路,我更应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