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偌大套房里静得只剩彼此交叠的不稳喘声, 和下意识挣动时的锁链摩擦声。
梁昭夕走到孟慎廷面前,他坐着略微仰头,她站着俯身垂眼,迎头掉进他幽深炙热的瞳孔里。
明明他强她弱, 他高大骁悍她纤瘦脆弱, 事实上她才是为所欲为的主宰者。
梁昭夕深深吸气,白皙的手埋进他漆黑短发间, 仿佛在某一瞬被他送上了难以言喻的情感高|潮。
她忍不住用被他弄湿的手指抓着他发根, 弯腰亲他嘴唇,回答他:“我当然要。”
她心如擂鼓,不能形容, 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替代孟慎廷给她带来的这种跌宕,甜涩纠葛着把她精神缠紧,她早就无路可逃, 也不可能离得开。
最后还能保持镇静的几分钟里, 她努力让声音稳定:“不管过去还是现在, 你都没有赌输过,在我们之间的进退里, 你其实一直是赢家,孟慎廷,我正式的, 郑重的, 让你听清楚,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我听懂了你想把我关在岛上,你认为自己病入膏肓,不正常, 那又怎么样呢。”
梁昭夕手上用了力,掌控着位高权重的男人抬头,目光浓重地跟他对视:“我不是从前那个只会逃的梁昭夕,我不怕,我不走,我刚才找机会去打电话,是因为我也给你准备了情人节的惊喜,现在不得不退掉,我之前不告诉你,是我的错,我早应该明白的——”
她笑出来:“我的礼物再窘迫寒酸,你都会开心,我再小的反常,你都会失去安全感,没关系,我有很多时间,很多不成熟的爱,来慢慢交给你,把你的空洞填满,我会负责让你重新长出完好的,活着的心脏。”
孟慎廷嘴角绷着,胸膛重重起落,抬臂箍住她腰,扣着她跌到他膝盖上,梁昭夕顺手抓住矮几上的钥匙,抚着他左臂,手抖着想去把手铐解锁,但在插|进孔洞时,她又突然停住。
梁昭夕涨红着脸扬起眉,虚张声势地站上高位:“现在还不能解开,你说那些话我心疼了,应该给孟先生一点教训,才能让你杜绝下次再犯。”
她呼吸急促地握住钥匙,把孟慎廷身上半遮半掩的衬衣彻底扯开,手随即灵活地去拽他腰带。
金属扣她不是第一次解,可没有哪次这么紧张迫切,手指直颤,孟慎廷手掌忽然垂下来覆盖她,罩住她,把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替她给自己宽衣解带。
梁昭夕心跳得要从喉口跃出来,她面对面坐在孟慎廷腿上,故意迎着他视线,慢慢开始扭她长裙上的扣子。
公主裙的领口是一排纽扣,解了四五颗,她就已经一览无余。
她紧紧盯着他迫人的黑瞳,把那枚钥匙,放进了自己奶白色的胸衣里。
金属发凉,她战栗一下,目视孟慎廷陡然收紧的下颌和吞人眼神,笑得更活色生香。
柔软裙摆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到了腰间,她双膝在宽大的单人沙发上撑起,再贴着他一点一点往下滑。
直至相抵,不能再动。
梁昭夕眼里包着潋滟泛滥的水光。
面前的孟慎廷摇晃成无数个重叠的影子,一层层往她的身体和精神里闯。
她也不明白,他这么冰冷贵重,难以染指的人,为什么从最初就无可救药地吸引她,他肃穆端庄也好,居高临下也好,都像是对她要命的勾引,也许她才是那个被钓到的人,他无形中牵着她一步一步走上不归路。
她的头脑爱他,感官爱他,四肢百骸都在爱他,就算抠出心不算,她浑身上下的生理都在爱他,何况她心上早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孟慎廷的名字。
梁昭夕伸手盖住孟慎廷太过焦灼威慑的眼睛,咬住他耳廓说:“老师,我学艺不精,肯定不够让你爽,我只会这样不得章法地乱来,你想尽兴,就亲自把手铐的钥匙取出来。”
她只是磨蹭,湿滑的蛇一样不轻不重地扭,咬着唇鼻腔溢出颠簸的哼声,在他耳边音调婉转:“孟停,你还要跟我保证,不再有下次。”
她话音还没收尾,张开的唇就骤然被凶狠地吻住,口腔在近乎粗暴的攻占中沦陷。
她不能再说话,孟慎廷单手压住她后脑,吮干她口中水源,她无法呼吸,艰难地急喘。
孟慎廷掌着她下巴抬起,舔舐她扬高的脖颈,吞咬咽喉锁骨,再朝下埋入,以唇舌找到深深夹住的钥匙。
他齿间衔着钥匙,捏住她绵软热烫的双颊,再度长驱直入进犯她唇间,在湿润的吻里交换。
梁昭夕毛孔炸开,咬住钥匙,头晕目眩地听到铝箔包装撕开的声响。
不行,太轻易了,她还没惩罚够他。
梁昭夕摁着孟慎廷肩膀向后,轻柔制住他仍被铐着的左手,盯着他暴烈到甚至透出野蛮的双瞳,她笑着,义无反顾地沉下身。
明知彼此体量不够匹配,明知很久没有过了需要重新适应才能接纳,她偏要不管不顾,想看他在她眼前完全抛却理性,陷进疯狂。
梁昭夕吃力地倒在他肩上,眼光朦胧。
她控制不住失声,一边决堤一边英勇,很快承载不住。
孟慎廷手上青筋暴起,接过她含不住的钥匙,两次没有对准手铐的孔位,他深呼吸,额角边血管剧烈跳动,把她搂到胸前,终于咬着牙拧开锁扣。
哗啦声响,手铐脱落,梁昭夕知道她要迎来什么,眼里裹着热雾,皱眉望住他:“孟停,你答应我,你要相信我,不许再怀疑。”
孟慎廷舌根喉间像灌满了高度烈酒,看着她暗哑喃喃:“没有下次了,我相信,我的昭昭不会再扔下我。”
梁昭夕泪光一闪,闭住眼,放任自己直坠入翻涌的岩浆。
时间失去具象的表达,成为漂浮在理智之外的模糊概念,梁昭夕不知道天亮天黑,不知道身处哪里,渐渐忘记自己是不是真的醒着。
她嗓子沙哑,被他以唇度水,再一次一次重新干涸。
不止是口中的,她所有的水流都在崩塌式的倾泻。
换了沙发,换了墙壁,换了窗口,再换几张床,除了清醒时顾及他的手臂,其余只有无止尽的抵死纠缠,互相吞没蚀咬。
她听见自己哭着溃败的声音,恍惚地想,原来尿床的确不算是一个贬义词。
怎么会有人看着她这样羞耻,竟露出那么亢奋激烈的反应。
他目光要把她吃下去,反复地抚摸她,吮着耳垂一遍遍夸奖她,说得她满身通红,脚尖紧紧勾起。
上次尿床,她更多的是痛苦羞愤无望,可现在,她释放了那些紧绷,只剩彻底纵情的沉浸。
反正她什么样子他都爱得要命,他说昭昭最美,昭昭这样好漂亮,那她要什么矜持,她是无论怎么做都可爱的梁昭夕,她是被给予了无尽自信的梁昭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