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收稿与死就死!~(第4/5页)

“聂明贤很清楚,我刚刚这么说是不把他当人看。”

“也是我想说的。”

“当你不把另外一个人当人看时,要么是你最好的朋友,要么就是你最恨的人。”

“你见过几个朋友,在说话的时候还要三思而行,甚至拿着笔把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记下来的?”

“而且!”

“聂明贤大哥的心里,一直都是埋着一颗种子的。这颗种子与挣多少钱无关。”

“与可以达到的专业成就,科研荣誉有关。”

“不仅仅是治病救人哦……”方子业分析道。

揭翰闻言,点了点头:“师兄,虽然你分析得很好,可我还是觉得,这么深入地分析另外一个人的话。”

“必有所求,相处之时,或多或少地还有所挟持。”

“这样的关系,也维不长久。”

方子业听完,笑容轻轻僵硬,瞬间沉默了下去。

思考了好一会儿,方子业才慢慢点头:“你说的是对的,我下次一定注意。”

方子业不否认,自己的个人能力是非常顶尖的,不管是科研水平还是临床水平,那带几个聂明贤都不是事儿。

但是,与技术有关的东西,都有客观的标准。

唯独人情往来,交往深度,是没有刻度的。

如果你一旦将其另类量化,那么就是有所谋求,也就是有所挟持!

在这样心态上建立的关系,也肯定是不健康的。

揭翰看到方子业的表情如此沉重,又觉得自己可能把话说重了,又道:“师兄,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严肃!”

“毕竟聂明贤大哥和廖镓大哥是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有他们过往的经历,他们有自己的成长线。”

“我们不同龄。”

“同龄也没相聚,那么我们的时间线肯定就没办法从容交集。”

方子业听完,觉得揭翰有点变了:“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你最近在看些什么书?”

揭翰笑着道:“师父教的。”

方子业听完这句话,马上选择挂断了视频,而后把电脑盒盖上。

方子业的双手用力地搓了搓眼睛。

重重地深呼吸了好几口之后,才重新抬起了头。

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揪杂,喃喃道:“师父,我们之间,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么?”

方子业一直都记得一句话,当你觉得你的某一段关系相处得非常融洽的时候,你一定要谨慎,可能是对方在提着你走。

或者说,是对方在包容你的一切,围着你在转。

或者是对方的境界,远比你高,所以才会让你觉得与对方相处时,异常舒服、乃至安逸。

可即便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方子业好像也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他也没办法帮袁威宏突破自我,再次达到比自己更牛逼的程度!

甚至于,方子业虽然有心想要让袁威宏达到他梦寐以求的“国手级”,都是一种奢望,都在不断地尝试之中。

或许,有一天,袁威宏真的到了这一步,他还发现,与自己的境界差距还很远,这时候的失落,方子业又该如何收拾?

好像也没有办法收拾。

因为方子业改变不了的一个客观事实就是,袁威宏是自己的老师,是自己的师父,他在努力地做好一个师父该做的角色。

他想做好一个师父该做的角色……

方子业也不能停下脚步不走了。

时间来到了晚上的十点四十分。

方子业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打断了方子业的思绪。

方子业拿起一看,发现是血管外科的王强来电。

方子业深呼吸了一口气,选择了接通,没来得及说话,王强的声音先到:“方教授,我是王强,是唐哥让我给你打电话的。”

“现在手术室里的情况非常糟糕,能不能求您过来一趟?”

方子业听了,内心一动。

回道:“好,我这边的事情也处理完了,马上就来!~”

“还是之前的手术间么?”方子业问。

“是的,方教授。”

方子业放下茶杯,揣着手机就匆匆而去。

依旧是扫了一辆小电驴直达手术室门口,再次支付了十二元的挪车费用后,方子业内心笃定,明天就要自己去提一辆!

不是给不起挪车费用,而是不划算。

现在的方子业,自然是顾不上划算不划算的问题了,赶紧进了手术室,洗手之后就穿衣服冲到了手术台上。

唐晓坪并未将之前二人发生的不快告诉给其他人,他也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就耍脾气,而是在方子业靠近手术台后,快速地解释着目前已经做了的事情。

病人的情况真的非常糟糕!

脾挫伤,胰腺也被撞成了挫裂伤,除了脏器损伤外,还有钢架子在患者体内褚留!

出血量虽然不如之前的那位“特殊”患者,但潜在出血风险非常高,钢片、钢板在患者体内,没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

还有一部分钢片镶嵌进了肝脏表层,割破了膈部。

方子业也是用了足足三四分钟,才阅读完这些表层征象,看完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往唐晓坪方向看了一眼。

唐晓坪道:“方教授,这样的情况,还有机会抢一下么?”

“我就怕拆一发而动全身了。”

方子业的眉头紧皱,闭上了眼睛:“稍等一下,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要捋一捋思路!~”

方子业说完,开始往后退步:“强哥,辛苦给我找几张纸笔过来。”

教材是教材,文章是文章,case是case。

临床中遇到的病人,没有几个是按照教材生病的,急诊更是如此,千奇百怪。

哪怕方子业的基本功再好,止血术再强,此刻也不能一眼得知该如何处理目前的局面。

钢架子直接插了进来,还有诸多钢片。

“现在患者的表层出血不严重,钢架子先暂时不要动,我得好好想一想。”方子业对唐晓坪道。

方子业是在给对方解释,自己不是在耍威风,更不是记恨之前的不快电话,而是真的要想办法。

方子业往后退的时候,血管外科本院的邓海波教授、吴勇教授二人,也正好从手术室外踩开了手术室脚踏式自动感应门。

两人虔诚地举着手走到手术台旁时,邓海波教授当即浑身一颤,屁股当时就在肌肉收缩之下无意识地颤了颤。

吴勇教授也是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怎么搞的?”

“车祸,其他不知!”唐晓坪先回答,而后才喊人:“吴教授,邓教授,这情况太复杂了。”

“所以才麻烦你们。”

邓海波屁股颤抖完,看到方子业已经下了台,先本能地欸了一声,而后看清楚方子业是在画图后,便开始往方子业身边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