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Coco拉片2(第2/3页)
“还好春奈没有把完全的希望外包给阿兰,她做社会实验也没妨碍她自己去把年轻时候没机会学的、没机会做的事都做一遍。””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尤里不期而遇地出现在了春奈的生命中。”
“所以尤里对于春奈来说是什么?
“这就是脸黑之后突然单抽出金。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是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大小姐,变态之后居然这么狠,我当年没敢做的事她二话不说就做了,而且一做就要做绝。
“她邀请我一起叛逆,这我能拒绝吗?肯定不能啊?”
“春奈救的单单只是尤里吗?不是的,还有那个年轻时候没有力气、也没有机会的自己。”
“所以我们能看到电影中从不讳言去拍摄春奈的数次抉择与恐惧。
“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底层民众,哪怕职业特殊一点,但是能太太平平活到这么大,那肯定是很有生活智慧的呀。因为成熟,所以她面对风险会害怕、会紧张、会手足无措;但也正因此,更显出她的勇敢与可贵。”
“尤里也是一样。我们能看到她们在设局时候的冷静和机智,也能看到两人因为缺少经验而差点搞砸一切。正因有这些真实的细节充实两人的血肉,才让尤里与春奈显得亲切可爱。”
“本质上来说,尤里与春奈都是影视作品中的反常规人物形象,却又是生活逻辑下可以想象的人类。”
“她们是镜像的对照,她们本质上就像同一种人处于不同的时期,春奈是自由之后,尤里是获得自由之前;尤里是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之后有意识地追寻,春奈则通过这一场冒险意识到自己本能地在追寻着什么。
“男权叙事热衷于将女人抽象成标签化的两类,依照对自己的作用分门别类。这固然虚假得浅显,然而那些为琐碎的常规所规训的女人们,日久天长,也慢慢接受了这些过于遥远的审美概念。她们远远地看着,轻轻点头,觉得这些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而方可以却偏要说这些都是外在的标签,本质上,她们和我们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她们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两个柔弱的女人齐心协力,也可以利用男性天然的自大、猜忌与彼此的不信任,勘破真爱的幻影,最终大获全胜。”
“影片最后,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保罗体面全无,狼狈地质问尤里的‘背叛’,直到此时他依然没有放下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是如此笃定柔弱的尤里根本无法造成威胁。
“然后尤里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粒子弹。”
画面上播放出《葡萄》中相应的画面。
这一幕的画面中,保罗心花怒放,死不瞑目,他落下的这一刻,身后正是窗外紫藤张牙舞爪投下的阴影,这些原本困守住尤里的藤蔓此刻成为这个自负高傲的男人的枷锁,整个氛围呈现出一种庄重、史诗般的仪式感。
“这是在说什么呢,这简直就是在说男性思维作茧自缚,科技进步将使性别资源重新分配。
“有不少原教旨主义者认为方可以这事儿干得不地道,把人好好一严肃文学都改成复仇爽片,削弱了故事的文学性。
“但我对这一改编却是持支持态度。
“《秘密》时期我就提到过,方可以本人重抽象而轻具象,剧情往往是其书写人物的骨架,但他那时虽然知晓超越,却无法用真实可感的血肉去充实其作品的骨骼,所以整部作品失于轻飘嶙峋。
“我很高兴地看到,他没有一味继续沉浸在浪漫的风格画中敝帚自珍。从《葡萄》对比《秘密》,人物的设计思路一脉相承,但《葡萄》却明显要比《秘密》更加现实,更加落地,他主动将稍显晦涩扭捏的原作弥补上更严密的逻辑,让这部几十年前的文学在这个时代重新焕发出独特的魅力。
“他用浪漫主义的镜头去捕捉、并放大现实中人的美感,这才是这部作品最令我沉浸并感到惊叹的地方。”
*
“打从上映之初,《葡萄》相关的各种过度解读就屡见不鲜。从方可以为什么要这么改编,为什么有这些那些的设计,一直到演员幕后的故事。由于方可以此君不爱对自己作品解读,进一步加重了这种现象的越演越烈。反正没人公布标答么。”
“饰演春奈的池泽凉末此前一直以精致好嫁日系大小姐的风格活跃在大众印象中,”
Coco在屏幕上打出几张池泽凉末的舞台造型、私服街拍和剧照,
“据说其本人原本是想去试镜尤里,结果方可以一照面就塞给了她春奈的剧本,让她手足无措,稀里糊涂演下来,以为自己肯定凉了,结果当天就定了角色。”
“过程看起来如此儿戏,然而池泽凉末现在的女友粉比男友粉还多。”
Coco放出一段视频。
池泽凉末的握手会上,打扮精致的一群女生正在有组织有目标地排队应援,队伍中零星夹杂着几个不修边幅的男生,像几只误闯入女儿国瑟瑟发抖的小鸡。
“小说设定中,其实春奈应该要比尤里更加年长成熟一些,然而方可以选择用实际年龄更大些的蓝婕饰演一个成熟又懵懂的尤里,用凉末饰演一个青春又过早老成的春奈。两者之间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变化。”
“从无相、楚玉、朱岚,到阿兰、春奈、尤里,这种对常规固有概念的打破、重构与反向利用,在方可以的作品中比比皆是。
“他一直致力于用作品宣称,人们不需要按照常规那样生活、存在,最大的幸福即是自由而有尊严的灵魂。
“而其作品收获的认可,也像是在对业界宣告,观众并没有约定俗成中想象的那样固执、保守,人们的开放程度远超出从业者们的想象。
“又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从业者们的自我阉割?”
*
作者有话要说:
[1]茉莉姐那个时代确实是流行这种写半自传丑闻的。一方面猎奇审丑,一方面确实也是痛苦更能挖掘心灵。
此事亦有先例,比如卢梭的《忏悔录》。
森鸥外半自传体的《舞姬》就是写自己留学的时候骗钱骗情当地舞姬,然后抛弃对方回国,整了一些化薄情为痴情的操作,就“舞姬只是疯了,森鸥外可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啊!”这样的。再比如太宰这种……
[2]置屋:舞妓见习生们练习求学的地方。
【别注】有朋友可能觉得保罗和阿兰作为小说原主人公有点太抽象,那,严肃文学确实不太能用爽文的公序良俗去评价的。
想想大庭叶藏不就是纯纯的渣男+作精+不负责任的颓废文青,拉斯柯尔尼科夫向索尼娅祈求赦免更是纯道德绑架的无耻行径,一个两个都在找本就失权的女性索取精神慰藉。概括起来倒反天罡,但不妨碍看的时候掉鳄鱼眼泪。我个人其实不建议用道德洼地去指责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