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掌(第2/3页)

温书宜只来得及眨了下眼眸,看到邵岑垂眸,手指很熟练地操作,查看起刚刚拍好的照片。

她快步走过去,只是半步,所以很快,一眼就看到显示屏上的照片。

那是被镜头捕捉的一幕——有些轻微的虚焦,年轻姑娘的神情有些慌张,鼻尖上有一小块奶油,唇角还挂着微微翘起的弧度,嘴唇微张,整齐牙齿白白的,眼眸很亮很美,笑容羞涩。

温书宜这才想起来忘了擦掉鼻尖上的奶油,挑剔地看着这张照片,觉得笑得太开,也太慌张,满满透出天真的傻气。

纤细手指伸出,还没有沾到显示屏,就被先她一步反应的手指,及时按了返回键。

想要趁机删除照片的手指,僵在了离着显示屏分毫的位置。

温书宜收手,转而扯了张纸巾,总算记起来擦掉鼻尖的奶油:“你会用啊?”

邵岑说:“怎么,觉得我衣来张手?”

“不是。”温书宜说,“就是这种老款式的相机,现在很少人会用。”

邵岑意味不明地重复:“老款式?”

“嗯。”温书宜虽然有些不解,还是轻声回了句。

邵岑唇角微扯:“我在鼓捣相机的年纪,太太还在满街找糖人吃。”

这话一出,温书宜很突然就想起康希语打趣说过的那句“毕竟你还在小学的时候,人家已经是高中生了”。

“那您老,您有见识。”

温书宜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不小心对寿星出言不逊了。

下一秒。

“刚刚那句话,我撤回,你能不能当做没听到?”

邵岑口吻颇为耐人寻味:“说完,反倒自己后悔了?”

温书宜认真地说:“今天天大地大,寿星最大。”

邵岑没说什么。

温书宜也知道男人向来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跟她计较些什么。

“相机。”

邵岑瞥着她:“想拿回去删照片?”

被说中了心思,温书宜含糊“嗯”了声,有些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地挪开目光。

“看起来好傻啊。”

“有么。”

男人在眼前调出来。

温书宜又看了看那张照片,实在是溺爱不了一点:“有。”

“你看得不准。”

“……?”

温书宜这个本人,竟然被毫不留情地否决了对自己照片的看法。

“那你看得准吗?”

“嗯。”

老男人真是坦然得理所应当。

邵岑说:“你拿我一张照片,我也拿张,不是很公平么。”

好有道理的一句话,在他面前,她好像总是没有办法反驳。

温书宜还是没死心:“重拍一张吧。”

虽然她觉得邵岑一时有兴致拿她的照片存着,就是为着逗她,看她的反应好玩,可毕竟是存在手机的照片,说不清是为什么,莫名就有点小小的偶像包袱。

邵岑说:“犯不着。”

可是她觉得有必要,温书宜实在想不明白邵岑为什么执着这张傻傻的照片。

“给我存么。”

这话问得倒是绅士有礼,温书宜微抿了下唇角:“您都独裁了,还要问我啊。”

邵岑说:“问你的意愿么。”

温书宜说:“您问也是白用功。”

这小姑娘还有点赌气,一口一个您地刺人,仿佛这样就能叫老他几岁似的。

邵岑说:“问是我的习惯,至于听不听,看我的意愿。”

又是坦然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温书宜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更别提对方还是寿星,再怎么,也不能跟今天最重要的人计较嘛。

不就是一张照片,傻气就傻气了点,反正存的人都不在意。

“都听您的安排。”

温书宜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现在可以把相机还给我了吗?”

她还想补照张蛋糕的照片,虽然已经不完整了,可胜在有纪念价值。

邵岑有意逗她:“给你,销毁我的照片,怎么办?”

那张照片照的明明就是她,怎么就成了邵岑的所有物了?

虽然确实是他拍的。

不过温书宜深知就算她说了,也会反过来被邵岑促狭打趣,干脆省了那步:“骗你我这辈子都是穷鬼。”

这姑娘语气太过认真,邵岑说:“这赌倒是挺大。”

温书宜看他:“所以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邵岑倒也没多执着,把相机递还。

温书宜接过相机,很认真补拍了几张蛋糕的照片。

“等我明天下班,把这些照片整理好,打包发给你。”

“嗯,不急。”

邵岑口吻可有可无地应道。

温书宜这会是真能确认自己的判断,刚刚那张照片,只是误打误撞成了邵岑打趣她的幌子,其实照片本身并不重要。

可下一瞬,邵岑说的话,就推翻了她在心里的判断。

“旁的给不给都没多大所谓。”

“别谋杀我的照片。”

他的照片?说的就是温书宜想销毁失败的那张黑历史照片。

所以……他是口味特殊,格外喜欢那种傻气的照片吗?

继续吃起手里切好的这块蛋糕,温书宜想了半天,都没能想通,那张照片到底是哪个特质,偏偏独获了男人的青眼。

蛋糕吃完了,也还是想不明白,温书宜垂着眸,跟独自被剩在餐碟上的那只白巧小猫面面相觑。

“不忍心伤害同类了?”

温书宜听了这句话,反倒没有犹豫地戳起这只白巧小猫,送进了嘴里。

白巧有些微脆,咬在嘴里有些嘎嘣响,温书宜冲动完,唇角不自觉牵出笑容。

她觉得自己好幼稚啊。

温书宜微弯眼眸:“你更残忍,把Nuby连渣都不剩地吃干净了。”

邵岑唇角微扯:“这样它就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了。”

“……?”温书宜顿住,“你那个……不会有什么……”

邵岑问:“有什么?”

不会有那种病娇的潜质吧……温书宜想起他还练拳击,她十个都不够他一拳的,感觉危险级别已经冲破了顶级的阈值。

邵岑看她欲言又止的,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纠结神情。

“又在乱想什么?”

温书宜试探性地问:“那种爱一个人或者事物,就要毁灭的想法,你怎么想啊?”

邵岑问:“你有这个倾向?”

温书宜说:“我没有。”

“那你有吗?”

邵岑说:“没有。”

温书宜松了口气。

邵岑说:“你倒是挺能乱想。”

“也不能怪我乱想,”温书宜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你刚刚那话,太有误导性。”

邵岑回想了刚刚那句话,不觉得有任何问题:“黑巧被我吃了,营养成分被我吸收,难道不算是陪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