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夜袭(第3/4页)

她注视着吕嘉,虽然比他少经历了五十多个春夏秋冬,可势气依旧压他一头:“也是大汉的臣子!”

吕嘉:“当年大汉的孝文皇帝曾遣使来言,服领以南,王自治之。”

闻棠今日宴会上的挑衅行为,再加上之前收到的大汉似乎要组建军队来打南越这个消息,让他实在忍无可忍,索性孤注一掷,决定联合周边小国发起兵变。

大国又如何,当年汉高后攻打南越时,还没到南越境内呢,就被恶劣的湿热和瘴气杀死许多士兵,现在也是一样,他有五岭天险,汉军打到这里时早就疲惫不堪,虚弱至极了,再加上受不了这里的气候,又会死一大批士兵,而他们,则以逸待劳,用最好的状态迎接疲惫的汉军。

实际上,上一个以逸待劳计策的伊稚斜尸体都快变成白骨了。

“难不成你们大汉要违背先帝祖宗的诺言吗?”

吕嘉说完,屋内汉使态度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了,还带着点疑惑。

唉,闻棠恨铁不成钢,你们出使之前难道都不查查南越国史料吗?

“孝文皇帝?我只知当年南越武王恐汉,顿首谢曰:“愿俸明诏,长为藩臣,供奉职。”且去帝制黄屋左蠹,对我们孝文皇帝自称蛮夷大长老。”

“武王自愿为外臣,时内进贡,文帝准许。”闻棠咄咄逼人道,“难不成你们南越要违背先帝祖宗的诺言吗?”

“大王!”吕嘉转身看向赵兴,愤恨道,“汉使无礼,在王宫中如此恣意妄为,请陛下下令惩处!”

大王你快说句话啊!

他对赵兴的态度比闻棠对安国少季的态度还要恨铁不成钢。

老夫就算耳目再多,权力再大,那也只是南越国的丞相罢了,而你,你是南越国的王,我态度这么坚决,到底是为了谁啊!

干什么好好的南越王不当,跑去当汉的藩臣,这和叛国有什么区别?

世上哪有叛国的大王啊?!

真是愁死人了。

“来人!啊,不对,丞相息怒,……汉使莫急,额……”赵兴脑袋上浮起一层汗珠子,你们俩辩完之后再通知我得了呗,他没想到自己一个持观望态度的,居然也被提及,当即有些慌乱,“啊……不是……阿巴阿巴……”

吕嘉:……

“大王毋要听信使者谗言,贪图一时的利益,而不为赵氏千秋万世的社稷而考虑啊!”

“哎呦,本王的头好痛!”赵兴两面都不想得罪,干脆灵机一动,使用万能生病大法,趁机脱身。

见此情形,吕嘉造反的心更加坚定。

赵兴不听话,那他干脆杀掉赵兴、太后和汉使,再扶持更听话的赵建德上位。

汉征兵需要一段时间,能不能活着走出五岭天险还另说,就算汉那边真牟足了劲儿打算和南越死磕,也肯定会在雨水不多,瘴气稀少的秋冬两季出兵的。

所以他有至少一年的时间做防范和军队部署。

既然如此,吕嘉抬头,眼神阴狠地看向闻棠:“既然汉使如此无礼,那就别怪老夫同样无礼了。”

“越为汉土,尔为汉臣。”闻棠的耐心显然已经被耗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接不接汉的印绶?”

吕嘉:“不接!”

他正准备让自己弟弟进入室内杀死这群人,进行兵变。

然而汉使的箭比他的号令更快。

闻棠抬手,袖中一只弩箭直直飞出,正对吕嘉咽喉。

鲜血四溅,溅到桌案上,吕嘉倒地,这位南越的三朝元老还未来得及开启任何腥风血雨,就这样提前结束了性命。

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室内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南越吕相身怀不臣之心,妄图篡汉,现已服诛,越侯,可有异议?”

“没……”赵兴既摆手又摇头,“没有。”

“粟儿。”闻棠吩咐道,“去,将吕嘉的头割下来,挂到人多处示众。”

“喏。”

“至于其他人……”

闻棠提刀高呼:“于本侯共同诛逆党,建功业!”

室内其他汉使接连附和,看得安国少季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博昌侯能搞出这么大的事。先不说殿外还有吕嘉之弟带领的二百多名精卒,吕派其他人手中也有兵啊,自己这队加起来一共不到三十个汉使,咋能打得过呢?

算了,不管了,事已至此,害怕也没用,还不如提剑多杀几个南越逆贼,即使是死在这里,传出去的名声也好听啊。

于是安国少季也跟着一起附和。

“太夫人莫慌。”闻棠转身看向樛氏,“请以印绶权授大事。”

诶,不对,闻棠突然觉得自己这话怎么有点曹操的感觉。

樛氏这次没有和安国少季私通,就算再不得人心,几支私兵总有吧?

樛氏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比脑子更快行动,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室内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吕嘉之弟很快带军进入,和汉使拼杀起来。

本来这就是场鸿门宴,宴会上连矛都有,安检程度可见一斑,不过他们身上携带的这些短兵器还是不够他们发挥。

闻棠从腰间香囊里拿出一物,点火后丢到南越军那边,他们以为是暗器或什么锋利的武器呢,下意识躲闪,东西掉到地上,发出啪叽一声,众人看去,发现居然是一个——海螺?

咦……?

这可真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很快,引线燃尽,海螺爆炸,威力巨大,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这片军队伤的伤、伤的伤、伤的伤……

趁着这边混乱,宫外其他汉使又抬进来两大箱武器。

倒不是其他人眼神不好没瞧见他们,而是谁敢靠近他们,他们就往别人身上扔花蛤炸弹,噼里啪啦炸了一片,越人哪里还敢来阻拦他们啊?!

吕嘉之弟:……累了,怕了,痛了。

我们是个体伤害,对方是群体伤害,而且对面刀剑的锻造工艺还比我们好。

唯一平等的一个方面大概就是……两方都没有穿甲胄吧。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我连他们的身都近不了。

“砰!”又是一声巨响。

吕嘉之弟这次的感受是——没有感受。

因为死了。

……

烟花绽开的那一瞬间,趁着月色,霍去病带领三千短兵攻入番禺城中。

番禺城有城无郭,城中许多草木竹楼,且南越大部分防御重心都放到了石门、洭口等关隘,所以这里其实很好攻破。

虽然之前没有来过南越,但看过闻棠给的资料后,城中平民里坊、官署、手工作坊、祀庙朝殿等各种位置他早已记得一清二楚。

越人可比匈奴好打多了。

汉军气势宏大,势如破竹,在前面砍得城中这些越人接连不断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