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4页)

燕寔已经走到灶台边,打算打开锅盖看看蘑菇炖得如何了,听到李眠玉的话,忽然垂眸眨了眨眼。

他想起了南清寺的红烧鸡块。

李眠玉端坐着等燕寔,等了许久不见他过来,还是小声催了一下,“还没好呀?”

燕寔掀锅,菌子的鲜香味与鸡汤的味道在空气里交融,李眠玉深嗅了口气。

待燕寔将一盘蘑菇在桌上放下,李眠玉眼尖地看到被她掰碎了后来放进锅里的蘑菇,先夹起来吃掉,燕寔切得那样均匀薄片,那蘑菇在里面不协调得很。

燕寔用筷子扯下鸡腿,放进李眠玉碗里。

李眠玉抿唇笑,“你也吃啊,一人一只。”

燕寔慢吞吞的吃蘑菇,并不急。

外面传来几声妇人叫顽皮小童回家吃饭的声音,那语气又焦又恼,不多时听到啪啪两声清脆打屁股的声音,再接着是小童嚎哭声。

李眠玉听着这声音,心中宁和。

少年男女围坐桌案,自有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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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李眠玉食量见长,一碗饭下去,竟是还吃了两只鸡腿。

她在院子里吹着风消食时,又开始忧心手里余钱够不够他们吃,是不是这两日再去一趟镇子里看看有没有祭文生意?

就是不知镇子里寻她的卫士还在不在……

这两日没去陈绣娥那儿看看,不知道她怀着小孩儿怎么样了,希望她的鸡明日多下几个蛋,她就能揣着蛋去探望。

李眠玉从院子最东边走到最西边,又开始想陈春花明日上午会不会来跟着她一起学射箭,燕寔把箭靶子都做好了,可燕寔做的弓箭都是她的。

还有,村子里会有多少小孩儿和小娘子想识字呢?

对了!她只有一支毛笔,他们该怎么习字?

李眠玉想到这,一下着急起来,转身就要往灶房去找燕寔说,可她转身之际,余光瞥到兔子窝,竟是看到两只兔子长了手和脚成了精。

两人脑袋上还顶着兔子耳朵,身上裹着白毛。

李眠玉如被雷劈了,恍恍惚惚看着两只兔子精坐在地上吃草,还和她说话。

灰兔子说:“嘿!小玉!你们自己偷着吃鸡,却给我们喂草,太过分了!”

白兔子说:“燕郎君生得正俊,想和他生小兔子!”

李眠玉头重脚轻,飘着过去,谴责白兔子:“燕寔才不想和你生兔子!”

白兔子嚼着草,哈一声:“我知道,燕郎君想和你生兔子,大家同为兔子,不要这般小气,一起生啊!”

李眠玉神魂在飘,低头一看,手上长出了白毛,她恍然大悟:“原来我也是兔子啊。”

燕寔虽在收拾灶台,但注意力一直在院子里,听到李眠玉散步的声音停了下来,又开始小声自言自语,眉头微皱,丢下抹布就出来,看到李眠玉蹲在兔子窝旁,松了口气。

他拿了澡豆蹲在井水旁细细搓了手洗,才是起身往兔子窝去。

快走到的时候,燕寔故意将脚步声放重了一些。

李眠玉听到身后动静,回头看过来,见到燕寔脑袋上也有耳朵并且直立行走也习以为常,她手里抓着一把草,幽幽说:“燕寔~这草不干净,我没法吃,你好好洗一洗。”

她说着,还嫌弃地看了一眼爪子里的草,无从下嘴。

燕寔:“……”

少年难得呆了呆,“你、吃草?”

李眠玉瞭他一眼,埋怨道:“燕寔~你怎么了啊?我们兔子就是要吃草的啊!”说罢,她的视线又看向别处,面露羞涩,“待吃饱喝足,我们就要媾合生小兔子了。”

几个呼吸间,燕寔隐约猜到了什么,跑去灶房里看了一眼,竹筛上果然少了两只带毒的牛肝菌,他飞快再出来时,李眠玉正在和兔子窝两只兔子说话,他脸色都黑了,上前一步扛起她就往后山纵跃。

李眠玉惊呼一声,还在叽叽咕咕:“燕寔~我们要去山里吃草吗?我会自己蹦着去的……”

燕寔没吭声,快步上山,避开山中开矿的卫士,小心在山林间寻找药草。

夜里天黑,山中药草难寻,时间过去,李眠玉清脆的声音也渐渐轻了些,“燕寔~天上好多小人,父王~父王!我在这儿,母妃~母妃也在啊,母妃!母妃!看看玉儿!”她渐渐抽泣起来,声音也来越小,嘴里喃喃着喊父王母妃。

燕寔绷紧了身体,一路扛着李眠玉进了深山,又往刁钻之处钻,终于在一处峭壁上寻到几株想要的草药,他将李眠玉轻轻放到地上,听到她又哭又笑,“皇祖父,皇祖父,你怎么也来这儿了,你也是来接玉儿的吗?”

他轻轻抹了一下她眼角的泪珠,见她目光直愣愣看着天上,再没耽误,几个纵跃间如金鹏飞腾,跃至峭壁,采下他要的草药。

下来时,李眠玉还躺在那儿,四肢无力麻木,一会儿喃喃着:“父王母妃,我马上就和燕寔媾合生兔子了。”一会儿又说,“皇祖父摸摸玉儿的耳朵,我都不知道咱们李氏都是兔子精呢,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燕寔一边蹲下身将李眠玉上半身抱在怀里,一边另一只手去撬李眠玉的嘴,打算将草药直接挤成汁滴进她嘴里,可李眠玉抿着唇哀怨地看着他,仿佛他胆敢做出这样粗鲁的事情便要恨死他一样。

少年顿了顿,明润黑眸微动,低头看她时,睫毛轻颤。

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手心攥着那几株草药,仰头,草汁被他用内力震出含住,再是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秋夜微凉,山中水汽重,呼吸间都能感受到潮湿。

但此时燕寔凑近了些李眠玉,潮湿带着热气,李眠玉眨着水盈盈的眼看过来,她似有几分迷蒙,又有几分羞涩,她渐渐眯起眼,想要将靠过来的少年看得更清楚一些。

“啊,是燕寔啊~”她轻声嘀咕着。

燕寔嘴里含着药草汁,闷声应了下。

李眠玉又轻轻笑了一下,那神魂迷乱的样子似乎好了些,又似乎更重了些,喃喃:“我要和燕寔生小兔子了……”

她的话被堵住了,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少年灵活如游鱼,轻轻撬开她的唇,干净的气息混着药草的清苦一同涌入,他们的气息交缠着,这样新奇的从未有过的感觉,似春雨,似蜜糖。

李眠玉飘远的神魂仿佛被拉扯回来一些,凭着本能含住了蜜糖,想要吮出蜜汁来。

燕寔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低伏着身,乌发纠缠着,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微微张着唇,任由李眠玉吮着他的唇瓣,只轻轻含住她的唇瓣,待她软绵绵似无力时,才用了点力气吮吸。

不同于小娘子的软绵,少年自来器宇轩昂,连咬人都带着要吞人的气势,偏又柔和,一下又一下,吮糖一般,粘腻、潮湿、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