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4页)

燕寔从她颈项里抬起头,亲了亲她软软的脸,含糊地说,“习武之人敏感。”

李眠玉眨眨眼,伸手去推燕寔的脸,她很在意地问道:“那究竟是不是死穴?”她语气忧愁。

“是死穴,但你那样的力道,就是挠痒痒,只会让我舒服。”燕寔露出笑,低低的声音有些迷离,“欲生欲死。”

他慢吞吞说着,李眠玉却浑身发烫,推了一下他,小声嘟哝,“燕寔~我只是想让你高兴,我不会伺候人,我只会按摩。”

“公主为什么要会伺候人,我伺候你就好了。”燕寔又亲了亲她,“我现在每天都很高兴。”

李眠玉便抿起笑,兀自想了一会儿,才抱住他的腰,轻叹一声,却极为娇矜道:“燕寔~你真容易满足,你可以要得更多一些。”

燕寔好奇:“比如?”

“比如……”李眠玉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吻住他的唇,尝他清新干净的味道,那是一串红酿成的蜜,甜蜜的味道。

暑末的天,少年男女这样隔着薄薄的布料相拥,很快便粘腻起来,李眠玉喘着气后退,燕寔按住又追了上来,唇齿相缠,气息萦绕,是身体与灵魂的战栗。

燕寔一下一下啄吻着,李眠玉靠在燕寔怀里,闭着眼睛,灵魂迷离,她喜欢与燕寔这样的亲昵,被他这样亲着抱着吮着,好像再也不会分开。

“燕寔~”李眠玉喘着气低声呢喃。

燕寔不吭声,却又亲了亲她脸。

李眠玉却又叫他一声,“燕寔~”

燕寔便睁眼看她。

床帐内光微微,李眠玉抬脸,盈盈大眼瞭他,含蓄道:“听闻上郡霜风早,十月即飞雪?”

“我买了貂皮也买了棉衣。”燕寔以为她怕冷。

李眠玉顿了顿,觉得偶尔不用那么含蓄,毕竟燕寔读书没有她多,她看着她的未婚夫,矜持道:“燕寔~我的嫁衣,是不是要准备得厚一点呀?”

燕寔一呆,随即笑,李眠玉把脸埋在他胸口,自然听到少年胸腔的震颤,抿唇也笑。

但她有些不好意思,捂住了燕寔的嘴,“好了,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燕寔想拉下她的手,李眠玉死死按住,他便不挣扎了,只是静了会儿,又笑。

他趁李眠玉稍稍松懈时翻身压在她身上,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猫儿一样亲昵撒娇般。

燕寔慢声说:“我有真气,不会让你冷到。”

真气啊……李眠玉闭上眼睛心里甜蜜快活地想,她最喜欢燕寔的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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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李眠玉已经睡熟过去,整座山寨都静悄悄的。

燕寔却忽然睁开眼,他俯首,漆黑的眼看了一会儿怀里的人,才是轻手轻脚将她缠绕在身上的手脚拿下来。

李眠玉睡梦之中察觉到什么,不满地哼了声,他便低下头蹭了蹭她的脸,她重新安静了下来。

燕寔将枕头塞进李眠玉怀里,便轻盈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取过一旁的寝衣穿上,再是往摆放着行李的柜子那儿走去。

夏夜的窗子开了半扇,月光从外泄进来,将燕寔的脸覆上一层苍白。

他熟门熟路翻出一只小包袱,从里面取出一只玉瓶,面色沉静地倒出一颗药,吃了下去。

站在原地缓了会儿后,燕寔将玉瓶重新藏好,他看了一眼另一只包袱里做了一半的内衫,顿了顿,还是合上了柜子。

今日应该睡得着。

燕寔出了会儿神便转身,想要往床边走,却看到本该在床上酣睡的人坐了起来,他僵住了身形。

“燕寔~你怎么起来了?”李眠玉揉着眼睛,声音惺忪。

燕寔呼吸一松,想起来她夜不视物,几步过去,随口道:“起来喝水。”

“那给我也倒一杯。”李眠玉嗯了一声,语气娇憨。

燕寔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回到床边坐下,将杯子递到李眠玉唇边。

李眠玉低头,由着他喂。

“还要吗?”黑暗里,少年清越的声音很轻柔。

李眠玉摇头,往他怀里靠去,又闭上了眼睛。

燕寔随手将杯子往桌边甩去,便揽着她重新躺了下来,听着她渐渐又绵长的呼吸声,也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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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冲破天际。

李眠玉被惊醒,迷瞪瞪睁开眼,混沌中撑着燕寔胸口直起身,仔细去听。

听了会儿,她紧张又忧愁,小声:“燕寔~你听到了吗?这匪寨不会是在杀人吧?”

但她没听到燕寔回应,低头一看,竟发现他还在沉睡。

李眠玉呆了一下,外面这样惨烈的叫声都将她惊醒了,燕寔怎么还没醒?

她下意识心里一紧张,推了推他,“燕寔?”

燕寔被她一推,才睁开眼,那眸子里一片漠然冷酷、生人勿进的气息,可仔细看,却能看出掩藏极深的茫然。

李眠玉已经习惯燕寔偶尔刚睁眼时这模样,挨蹭过去,担心地摸了摸他额头,“燕寔~你昨天很累吗?”

燕寔缓慢眨了眨眼,漆黑的眼睛便恢复了沉静平和,他稍稍偏头朝她看去,什么都没说,闭上眼将她抱住,声音还有些惺忪,“不累。”

李眠玉总是记得他身上的毒的,此时又想了起来,“你身上的毒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燕寔闭着眼,还有些困倦的模样,慢声说:“昨晚上做了个噩梦。”

李眠玉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噩梦?”

燕寔睁开眼,漆黑幽深的眼看着李眠玉,轻轻笑了一下,“梦见我十一岁那年没被圣上带走。”

梦见自己成为杀人武器,和所有杀手的结局一样,孤身一人,最后在黑暗与痛苦里被人杀死。

李眠玉一听不由自主也顺着想下去,可她只想了一下,便不愿再想,趴在她身上抱住他,“可是你被皇祖父带走了,就只是梦而已。”

“嗯。”少年闭上眼,笑了起来,小声嘀咕:“就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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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里一大早就从猪圈里挑选了头最肥的猪宰杀,恭迎二首领小表姑的到来。

张有矩没有阻拦,他昨日拉了一天,晚上煎熬了一帖药才止了泄,休息一晚便好多了。

今日天刚亮,他就起来,踱步去了原先那栋小楼,等在门外,心里酝酿着一会儿见了那对少年男女该如何商谈逃出去一事。

听到身后门开的声音,他立即回头,躬身行了一礼,“小表姑!”

李眠玉从燕寔身后探出脑袋,天亮了,她总算可以看到那二首领,是个圆脸青年,瞧着不过二十来岁,一身圆领蓝衫,书生气浓郁。

“你找我?”她迟疑道,语气有些尴尬,一时面对这样大的侄子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