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5/6页)
江照雪笑了笑,温和道:“天色已晚,子辰,”她颇为慈爱一点头,在裴子辰惊愣的目光中站起身,居高临下瞧着人,温柔道,“回去吧。”
裴子辰难受得厉害,他一时进退两难,江照雪退身欲走,他一把拽住江照雪的裙摆,轻声请求:“瑶瑶……”
“嗯?”
江照雪侧头瞧他,就见裴子辰为难开口:“不能……不能这么半途而废的。”
“那怎么办呢?”
江照雪垂眸看地上活色生香的人,暗恨他迂腐,嘴上却是不留情面:“裴小道君要体面,那就再忍忍。而且,裴小道君要清楚一件事。”
江照雪半蹲下身,裴子辰抬起眼眸,目光落在她挤出的鲛纱衣领之上,喘息着听着她歪头提醒:“这里是蓬莱云浮山,不是说暂时留在灵剑仙阁,就是灵剑仙阁的了。”
说着,她的手轻轻拍在他脸上,警告道:“少给他们贴金。”
她的手很软,拍打在他的脸上,带着扑鼻的香。
裴子辰喉结动了动,留恋看着她的手指,又落到她领口漏出的鲛纱之上。
那里面是什么?
鲛纱之下……还穿了什么?
他目光随着她起身,看她转身走向床榻。
腰身不盈一握,于夜色如柳轻曳,裴子辰看着她的背影,感受着身下戛然而止的痛苦,叹息闭上眼睛,知道今晚是过不了这个劫数了。
而江照雪一转身便冷下脸来,心里带了委屈,又恨又骂。
狗男人。
狗男人!
灵剑仙阁都是狗男人!!
当年沈玉清就是这样,现在又来个裴子辰。
她自尊受挫,越想越气,大步走向被床帐遮掩的床榻,打算好好睡一觉把这事儿忘了。
从此以后,这辈子,她再主动她是狗!!
她心中愤愤卷帘,只是刚一掀帘子,几道黑气便从床上急探而出猛地将她拽入床榻之上!
黑气勒住她的四肢,遮住她的眼睛,勒捂在她的嘴上,几乎是在把她固定住那一刹,她便觉身下一凉,当即低呜出声。
“我就知道……”
裴子辰确认畅通无阻,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
没了片刻,床帐嘎吱作响,裴子辰喘息着道歉:“瑶瑶,下次别这样……我功法不稳,万一伤着你……嗯?”
信他的鬼话……
江照雪心里叫骂,什么功法,都是借口,给自己找一箩筐理由,就为了干这点混账事。
只是裴子辰大约是早已料到她的反应,没给她骂人的机会。
只闭着眼睛,把方才差点被江照雪逼疯的情状在她身上缓了缓,过了许久,才稍稍镇定自持,睁眼垂眸落到她身上。
外袍早已凌乱,鲛纱散在她身上,裴子辰静默看着,有些好奇:“您今晚穿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江照雪才意识到青叶给她穿了什么。
她动作一僵,下意识想叫住裴子辰,然而他已经手指一抬,挑断了她的腰带。
腰带散落开去,外袍松开。
裴子辰呼吸瞬屏,江照雪难堪闭眼。
她想解释,但也解释不出什么,而裴子辰只在静默片刻后,有些无奈道:“您真是……”
说着,江照雪感觉他低下头去,去亲吻衣衫上盛开的芙蓉,叹了口气,喑哑的声线中带了几分笑意:“自讨苦吃。”
江照雪说不出话。
她看不见眼前,发不出声音,只能由着裴子辰为所欲为。
一直等到结束,裴子辰才放开禁制,江照雪睁眼看到裴子辰的瞬间,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但还是拼尽全力,踹了他一脚,哑声低骂:“狗东西。”
裴子辰听着她骂,眼神带了歉意,但也没有悔改,只道:“睡吧,我帮你洗干净。”
江照雪懒得理他,气愤翻身背对他。
裴子辰用温水给她清洗过全身,又用灵力蒸干,等他彻底弄完,江照雪也朦朦胧胧有了睡意。
正要闭眼,就感觉裴子辰钻进被子,从身后抱住她。
江照雪一愣,不由得回头看他,奇怪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陪你睡一会儿。”裴子辰亲了亲她额头,解释道,“我是同其他弟子换班过来,留了傀儡巡逻,别担心。”
江照雪听着,便知裴子辰是怎么过来的。
她放下心来,靠在裴子辰手臂,随意道:“你这个大师兄他们还认啊?”
“认啊。”裴子辰笑起来,闭上眼睛,轻声道,“或许还为我打抱不平呢。”
这是江照雪头一次听裴子辰谈论灵剑仙阁的人,她不由得有些好奇:“你觉得灵剑仙阁怎么样?”
“是我长大的地方,”裴子辰一听便知她想问什么,随意道,“有好人,也有坏人。但终归都是我的故人。”
“哦,”江照雪明白裴子辰多少还是对灵剑仙阁有些感情,靠着他追问,“那你过些时日随我回蓬莱,会觉得遗憾吗?”
“不会。”
裴子辰毫不犹豫,平静道:“从我们一起离开灵剑仙阁起,我的命就是您的,跟着您,去哪里我都不遗憾。”
说着,裴子辰似是想起什么,慢慢睁开眼睛:“您呢?”
“嗯?”江照雪疑惑抬眸,就看裴子辰瞧着她,认真反问,“您会遗憾吗?”
“遗憾什么?”江照雪听不明白。
“两百年,”裴子辰提醒,江照雪一下反应过来,听他追问,“会遗憾吗?”
这话让江照雪一顿,想了片刻,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您本可修成良缘的。”裴子辰提醒她,“如果您能早些知道天衍藤的事情。”
如果沈玉清早些告诉她,她就算没有和沈玉清在一起,但应当会一直喜欢他。
江照雪听着,想了想,缓声道:“我一直不觉得,喜欢是必须有结果的。”
这话让裴子辰有些意外,江照雪平躺下来,看着床顶,耐心道:“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若是能让自己变得更好,就没什么遗憾。其实命师修行很难。”
江照雪说着,抬手看向自己薄淡的掌纹:“每一个命师都是逆天而行,所以我们每一道坎都很艰难。其实元婴那场天劫,我本来该死的。”
裴子辰听着,看向江照雪的掌纹,听着她道:“那场天劫,九霄雷劫轰了四十七日,我都觉得不是在过天劫,而是天非要杀我,那时候我很疼,也很怕,我知道自己会死,可就那时候,可能是我脑子有问题吧。”
江照雪笑起来:“我在以为自己熬不过去的时候,我感觉有个人来了,他就从我背后抱着我,他一抱我,我都觉得不疼了,只感觉雷霆不断轰下来,他捂着我的耳朵,和我说别怕。我知道这是我疼出了幻觉,但我一直记得这种感觉。我想这就是我幻想的沈玉清。所以我曾经觉得,这场喜欢很值得,因为它让我变得更好。只是后来的两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