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第2/3页)

袁长瑜轻叹声:“不是您的错,我不怪您,但家母实在等不得了。”

只是袁夫人吗?谢绎淡淡道:“你祖父也等不得吧?”

袁长瑜道:“祖父与家母一样都是因为关心我。”

这是在替她的长辈们找补,谢绎盯着她:“你怎么想?你还愿意陪着我继续往下走吗?”

曾经,他问过,她会不会陪他走到最后。

她是答应了的。

袁长瑜此刻非常后悔当时那随口而出的“嗯”字。

不过这又怎么能怪得了她?若非谢绎自己不争气,让谢琢这个草包占据上风,她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处境——竟然被母亲催促,要去考虑嫁给秦公子。

所以她不可能再陪他走下去,走那条毫无希望的路。

与其骗他被戳穿,不如说实话,毕竟谢绎也不是个傻子。

袁长瑜道:“我也想,但可惜,我与殿下可能无缘了。”

谢绎心头一震,喝道:“你要反悔?”

“殿下,非是我要反悔,如果殿下可以回想起当日的情景,应该能明白我的苦衷。”

谢绎的脸立时通红。

那时他是表达出了“不让她失望”的意思,所以袁长瑜觉得是他先失信于人,她不得已才反悔。

这句话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脸上。

年轻气傲的皇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谢绎猛地站起身:“你这是在怪我了?难道你觉得此事全是我的错?你袁家就没错吗?你袁家,还有你为我做了什么,有资格怪我?”

全是他一个人在付出!

袁家看好他的时候便想联姻,不看好了,毫不犹豫将他一脚踢开!

谢绎越想越气,一把扣住她手腕:“袁长瑜,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袁长瑜被他抓得极疼,怒道:“殿下,只要我喊一声,家母便会进来,相信这种时候您也不想闹出与你名声不好的事情,所以请您自重!”

威胁他?谢绎笑了:“到底是对谁名声不好?大不了我告诉父皇,请父皇指婚。”

“既然指婚如此容易,您为何拖到现在?”

谢绎目光闪烁了一下:“我刚才说过了,是因为长幼有序,祖母需先给皇兄择妻。”

袁长瑜道:“您既这样说,那便去请圣上指婚吧,如果圣上同意,我自当嫁给殿下。”

语气里隐隐夹着嘲讽,谢绎的心不由一沉。

他确实一直没敢去请求父皇,怕父皇觉得他是着急要跟袁家联姻,得到袁家的支持,但细想,也是并无一定的把握,而眼下的情况更难了。

父皇真会同意吗?

袁老爷子深受父皇倚重,若袁家不肯,父皇岂会逼迫?

偏偏他竟还没有跟袁长瑜早生情愫的证据,因为她一直刻意跟他保持距离,谢绎的手指更加用力:“袁长瑜,我才发现,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

袁长瑜疼得流出泪来,忍不住叫道:“母亲!”

袁夫人忙推门而入。

看到女儿被谢绎抓着,她惊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就算是皇子也不能无法无天!”

谢绎此刻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感觉浑身灼痛,口不择言道:“她本就是我妻子,这样算什么无法无天?”

“什么妻子?你们并未定亲,快放开阿瑜,”袁夫人急道,“难道要我报官吗?”

袁长瑜更是道:“你表兄才因虐杀女子被定罪,判了秋后处斩,你也要因为欺负姑娘家闹上官府吗?如果殿下真想如此,我袁家也只能奉陪!”

想到许信,谢绎的手猛地松开。

他可不想自己被扣上什么“二皇子跟他表兄很像”之类的帽子。

他冷笑一声:“袁长瑜,你记住,你将来一定会为今日的话付出代价!”说罢拂袖而去。

袁夫人急忙去看女儿的手。

只见白皙的手腕竟已经青紫一片。

她惊道:“幸好你没嫁给他,竟如此残暴!”

袁长瑜感觉手腕都要断了,蓦地想起当日太后的小生辰,夏菡被谢绎毁容的事,她那时觉得他做得很好,现在才发现,这并不能称作“好”。

他对别的姑娘可以心狠手辣,哪一日对她生恨了,也一样可以心狠手辣。

袁长瑜忽然浑身发凉。

她看着受伤的手腕,心想,幸好能当太子的是谢琢,不是谢绎,不然哪日谢绎做了天子,那不管是她还是袁家,下场都会十分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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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中出来后,祁烨便带两个孩子一边观灯一边吃东西。

什么虾肉包子,糖饼,乳糕,润鸡,玉蕊羹……

孟清泠吃得太饱,都犯困了。

她将面具戴上:“舅父,时辰差不多了,去猜灯谜。”

再吃下去,她怕是脑筋都要转不动。

祁烨一手拿着个小酒壶,对着喝了口:“行,走吧。”

孟序戴上面具道:“舅父,上次我听您跟姐姐说,那个裴公子也猜中了灯谜,不知今日他在不在,万一在,岂不是又要跟姐姐比个高下了?”

祁烨脚步一顿:“是啊,我差点忘了,”他伸手拍一拍外甥女的肩膀,“泠泠,你该不会输给他吧?”

哪里有还没比就说输的道理,孟清泠颦眉:“您这是‘长他人之志气’!”

“不是我想长他志气啊,是你最近只晓得吃喝玩乐,当然,舅父不是怪你,舅父恨不得你天天享乐,但如此,也有可能退步的,不是吗?”

孟清泠:“……”

一时竟难以反驳。

而此刻的谢琢,谢丽洙已经寻到了荣宝斋。

因每一处猜灯谜的地方都找过了,一直没发现孟清泠,谢琢带妹妹去了荣宝斋对面酒楼的三楼。

当然,又是花高价从别人手里买的雅间。

谢丽洙笑道:“哥哥并非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吧?”

“嗯,第二次。”上次是在八仙店。

将窗户开得更大些,他往下俯视着寻找。

这里能看得更远,更清楚。

“哥哥,那边来了三个人,中间那个穿红色绣芍药衣裙的姑娘是不是她?”谢丽洙也挤过来帮忙。

“不是。”

谢丽洙吃惊:“你怎么知道?”

“那姑娘肩膀比她宽,走路姿势也不像。”

可她看着,此人跟孟清泠的身形完全一模一样啊!

谢丽洙狐疑,又指着一位姑娘道:“这个披着狐皮披风的呢?”

“不是。”

“那个戴银色面具的呢?”

“不是。”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辨认出的?

谢丽洙盯着谢琢看了会,忽然叫道:“哥哥,你是不是跟她发生过什么……你们是不是有肌肤之亲?”不然他岂会对一个姑娘的身体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