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第2/4页)

“母亲,就算真命苦,也能将苦变成甜,事到如今,难道我们还有别的退路吗?”

袁夫人一怔。

是啊,还有谢绎盯着女儿呢,虽然他如今情况也不好,可到底是秦王,是天子的亲生儿子。

袁夫人擦擦眼睛:“老天真是不公!”

女儿因为谢绎,年级都拖大了,她也不想女儿落选,不然在别人口中,女儿是太后,天子都看不上的姑娘,这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阿瑜,你自己做决定吧。”她道。

袁长瑜点点头,昂起头颅走向了门口。

前途未卜,可她相信自己已经打败谢绎,而将来,她也能凭自己的能力,把路越走越宽,袁家仍然会以她为傲,她的祖父,母亲都是。

她坐在轿中,扬起了唇角。

戚伦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这些日他将袁家附近都侦查了一遍,将自己想象成刺客,寻找最合适的机会。

对面墙头射箭,不行。

袁长瑜从家中出来时会被树木挡住视线,而一旦她坐入轿子,更射不中了,所以一定要让袁长瑜从轿中出来。

戚伦在耐心等待,等“螳螂捕蝉”。

轿子行到东大街时,有人提着一罐油路过,突然间就摔了一跤。

油坛子倒在地上,瞬间碎裂,油像水一样泼出。

前面的轿夫滑得站不住脚,后面的轿夫也是一样,一个,两个,倒成一片。

轿子也倒了,袁长瑜被迫出来。

然而满地的油,她也没法站稳,一下摔在地上。

突发状况吸引了好些人围观,有热心的上去搀扶的,有指指点点的,也有质问提油坛子的人,那人说自己是去送油的,谁知道腿莫名其妙一痛,就摔了,还说油那么贵,他也很心疼。

乱成一团。

此时最合适趁机作乱。

戚伦悄无声息来到了附近。

当一个男人路过袁长瑜身边时,当他手里一枚暗器刚刚飞出时,戚伦抛出短刀将暗器打偏,而后欺身上前,猛地扣住他手腕,再用力一掰。

惨叫声后,那人的手断了,紧接着下巴也移位了,再不能动弹。

那枚暗器落在身边,闪着碧绿的光。

只要被刺伤一点,自己都活不到明天。

袁长瑜眼眸睁圆,才惊觉,原来谢绎已经疯了。

他居然派刺客在这一日来杀她!

自己的烂摊子都没收拾好,已经被天子厌恶了,不想着弥补,居然还想着杀她——这样轻重不分的人,她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的?

袁长瑜差点气晕过去。

而刺客跟泼油的人都被戚伦一并带走。

太后听说此事后,极为震惊。

“怎么会有人杀袁姑娘呢?是不是弄错?”

“回殿下,真有个刺客,听说现在袁姑娘也摔伤了,如今正在医治。”

“可她一个姑娘家跟谁有如此深仇大恨?”

“奴婢也不知,实在古怪,”朱嬷嬷摇摇头,“您准备怎么办?”

太后只能去请示天子。

崇宁帝听完后,眉头紧锁。

他t跟太后一样也对此事极为不解。

总不至于是袁家的仇人动得手吧?但不管如何,袁隆义是肱股之臣,他的孙女儿本是要当妃嫔的,那主谋选这样的日子对袁长瑜下手,崇宁帝隐隐觉得似乎也是在挑衅他。

“既然已经抓到刺客,那必然能水落石出。”

太后听到这句,说道:“别再交给罗秉襄跟张大鹤查了,那两个草包就不会查案!”

她还在耿耿于怀刺杀长孙的案子。

崇宁帝轻咳一声:“两桩案子不一样,上次只有刺客的尸首,母后,您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一定可以将功赎罪。”

太后不太满意儿子的说法:“随你吧,反正又不是我的孙女儿。”

她告辞离去。

罗秉襄跟张大鹤接到此案,决定“一雪前耻”,马上开始审问那名刺客跟泼油之人,调查来历。

秦王府。

谢绎再度崩溃,他没想到刺杀会失败。

他精心设计的计划照理天衣无缝,不该有疏漏。

泼油的人并非刺客,是个棋子,他摔跤后引起混乱,给予刺客机会,那刺客是暗器好手,杀袁长瑜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杀完也能全身而退,可为何,戚伦会正巧在场?就算他是兵马司的官员,也不该像事先就知道此事会发生一样,盯上刺客!

谢绎捂住脑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他竟然一败再败,没有一件事能成功。

为什么?

为什么!

主子自寻死路,高荣跪下道:“您快逃吧,趁着还没有查出来,还能捡一条命……殿下!”

谢绎怎么肯。

逃了就是认罪了,他不逃。

他没有错。

他杀袁长瑜怎么了?是她负了自己,是她对不住他,是她逼他的!

他不逃。

谢绎松开手:“给本王拿酒来!”

高荣落下了泪,不知道主子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明明以前是那样一个意气风发,壮志凌云的少年啊!

他一边抹泪,一边给谢绎倒酒。

等到次日,案子就查清楚了。

两名官员心惊肉跳,不得不又去请示天子。

“唉,要说命苦,没有比我们更命苦的。”

上次的案子已经被人骂草包,这回只怕又要……

罗秉襄皱眉:“圣上难道还要护着他吗?一次又一次的,对得住我们这些朝廷命官吗?”

“看运气吧,不过圣上欠我们人情,命苦也得忍一忍,是吧?”一时狼狈而已,天子早晚会补偿他们,身为臣子,也该为天子分忧嘛,天子也是人,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罗秉襄没有说话。

崇宁帝听完他们的禀告也没有说话,只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他已经气得没法开口。

两位官员明白天子是何意思,识趣地没有追问。

好一会,崇宁帝突然将桌上的砚台用力往地上砸去。

墨汁溅了一地。

陈登吓得面无人色,忙跪下请罪。

“把秦王叫来。”

崇宁帝道。

谢绎听说父皇召见,也没有害怕。

他走入垂拱殿时都没有颤抖。

“你给我老实交代,”崇宁帝见这儿子一脸平静的样子,更是怒从心来,厉声质问道,“给朕跪下,告诉朕,此事是不是你做得?”

“是孩儿做得,因为袁长瑜原本是答应嫁给孩儿的,但看到孩儿做不成太子,她出尔反尔,袁家也是一样……一群见利忘义的东西,孩儿杀她有何不对?她还骗您,还想当孩儿母后,孩儿杀不得吗?”谢绎不跪,眼睛直视着崇宁帝道,“孩儿劝过您,可您不听,您不相信孩儿……您一直都不相信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