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第4/4页)

“应老师!应流泉!”林梦之半张脸撞得通红,他趴在筏子上,及时抓住又掉下了水的青年,“你掉下去多少次了?你自己说!”

“对不起啊梦之同学,我……呕……”应流泉把他们早上吃的野菜和压缩饼干全吐了出来。

薛慎坐在筏子的最前端,他运转全身的能量,他无法让整条河道都静息下来,但让筏子下面部分的水流托着筏子稍微和缓点前行还是没问题。

林梦之把阮丝莲和应流泉拼了命地稳在筏子上,一个固定在左臂下,一个固定在右臂下,遇到筏子歪斜撞上巨石的情况,他还要带着两人闪避。

看着额头青筋暴起,被流水拍打得满脸涨红的林梦之,应流泉吐出嘴里的水,“或许我可以让你舒服点。”

林梦之面对着应流泉,浑身上下都是戒备,“不用,你自己留着吧,你的舒服就是让人上天堂!”

在被河道堪称玩弄了大半个小时后,筏子从一处高地带着水花平移而出,短暂滞空后,疾速下坠。

砰!

砰砰!

连续几道落水声接连响起,还好他们不算是从高处掉下来,不至于被砸得头晕目眩,林梦之仰面掉进水里,不用做苦力的感觉好舒服~

但这种感觉也就一瞬间,他睁开眼,翻身探出头找寻着队友。

在两条河道的汇合处,深深的漩涡与无数道回流下,阮丝莲的双手在水花底下时隐时现。

她的旁边,应流泉也昏昏沉沉地求救,“我……唔咕噜噜……我不会咕噜……游泳。”

林梦之飞快移动到交汇处,他一把捞起已近昏厥的阮丝莲,再用另一只手去抓应流泉。

可没想到的是,他的手抓了几次都落空,水下,一道强有力的力道攥住了他的脚腕。

忍着流水冲击眼眶的刺痛,林梦之埋进水里,水下……又他妈是应流泉!!!

林梦之喉间溢出血腥味,他一手揽抱着阮丝莲,努力把她的头送出水面,又试图仅仅用腿就把应流泉从水里给拖出来。

但他忘了,应流泉是个异能者,等级还比他高,潜移默化的,他就不想努力了。

眼看着三人就要一块往下沉,一条水柱从侧面袭来,撞击在应流泉的腰部,应流泉直接晕厥了过去,水柱一分为二,勒着应流泉把他送到了岸边。

另一条水柱,将已经送林梦之怀里脱离的阮丝莲以同样的方式送离危险激荡的级团河段。

剩下一个林梦之,薛慎的身影从水中隐现,他从后方用手臂勒住林梦之的脖子,把人带上了岸。

薛慎带着林梦之回到岸上时,阮丝莲和应流泉已经醒了,两人还算不上溺水,呛咳了一阵子就好了,林梦之要严重一点,他被应流泉拖着往下的时候还动用了异能,水火不容,一察觉到火系的存在,水流便竭尽全力从四面八方包抄他。

“林梦之?林梦之?”薛慎拍了几下林梦之的脸,浑身湿透的闻垣也蹲下来拍了他两下,紧跟着,王梅霞也拍了他两下,罗磊也走过来拍……

最后还是陈医生挂着一身还在滴水的白大褂而来,“心肺复苏啊,就这么拍当他是皮球吗?”

薛慎抹了把脸的水,跪到林梦之一侧,手掌叠在一块儿,朝胸中点按下去。

连着按了二三十下,薛慎喘着气停下,陈医生那张腐烂的脸正歪着看他,“人工呼吸,两次,然后接着按。”

“你是医生,你来。”薛慎听见要人工呼吸,皱了下眉,直接站了起来。

“我没气儿吹给他。”

薛慎扫视了一圈,阮丝莲自己都还没缓过来,应流泉更是废物,那三个不熟的人,他将他们三人的嘴印在林梦之嘴上的画面想象着,想象到半途,他就认命地重新跪了下来。

他弯下腰,扶住林梦之的后脑勺,让他尽可能的仰起脸,不明显地深吸了一口气,朝对方微张的嘴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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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神见地仿若旅行的跌宕烂漫,京州气氛要低落太多太多。

兴冲冲从北方基地归来的窦露,从饲养园里带回来的是一只小罐子。

“这是一次意外,我们也感到很抱歉,实验过程中,我们已经竭尽所能减轻了它的痛苦,在它的生命结束之际,我们还给它喂了二十斤三文鱼,如果我们还可以为你做些什么的话,你可以尽管提,但我希望你能理智,这只熊说到底是基地财产。”

窦露没有去食堂吃饭,抱着罐子回到宿舍,没有洗漱就躲进了被子里,天黑之后,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只剩她的啜泣声。

一道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越来越近。

“叩叩”

“窦露。”

窦露从床上坐起来,她走去开门,门外,谢崇宜表情淡淡地站在外面。

他什么话也没说,窦露再一次泪流满面,“凭什么?凭什么因为体质特殊就要配合人类的实验?因为人类需要出路,所以就可以没完没了地牺牲其他的生物吗?人类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照样说死就死!”

“他们说要研究熊的基因编辑,说想要解决变异植物离体后依旧可以保证宿主存活,我才让小熊乖乖跟他们走的,他们把她害死了,我把她害死了!”

“为什么总要做一些那么复杂的事情,为什么总要追求科技进步,医学进步,到了该死的时候就认命地死不行吗?难道所有生物中,就只有人类最值得活?”

“他们是为了解决人类的生存问题吗?他们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就像以前他们永远缺一款真皮包一双真皮鞋一样。”

谢崇宜垂眼,他暂时不对这件事情发表任何意见。

在两人之间的地面被窦露一颗颗泪水填满之时,他才道:“过几天我就离开京州,你要不要一起?”

窦露心痛得无法呼吸,她后悔来京州了,可如果不来,她可能都见不到那只小熊,她耷拉着肩膀,“我相信,乌珩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也不一定。”谢崇宜语气散漫地击碎了窦露的幻想,“他对自己都极有可能做出你无法接受的类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