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2页)
浆洗的孙老妇道,季胥没来时,都是她兼顾这处,糊弄着做一点吃的。
季胥在厨房转了,到底是郡守府,基本的调料是不缺的,连膏油也有大半盆,比外头一些穷人吃的好,起码能沾点油荤。
季胥道:“只吃菘菜未免太素了,我试着将猪腰子做了,若吃着还可口,也能多一道菜呀。“
其实能看的出,这猪应是今日现杀,腰子很新鲜,只是没处理好会有股腥气。
她将其一片为二,剔除骚腥味源处的腰骚,改刀成片状的腰花,用调料腌透了,重以姜丝去腥,再到油里一爆,添上她在路上做的椒油。
这是用了香料并花椒胡麻,慢慢的在猪油膏里熬出来的一小罐,路上不便生火时,常常拿来拌干粮、卷饼吃。
用季凤的话来说,这个椒油就是蘸鞋底都好吃,加一勺进去调味,是灵魂。
只见一盘鲜亮灵俐的爆炒腰花就好了,菘菜便照孙老妇说的,和白粱烩了,主食吃水烩白粱饭,还能佐以腰花。
“这腰花真不错!我从前只觉着腥气,现吃着一点也不觉得,又弹又嫩,鲜辣下饭!”孙老妇胃口大增,夸道。
雀和斗夫两个,狼吞虎咽的扒饭,他们还小,素日就是有好东西也轮不着他们。
青奴当差的时候,手艺不算好,她一心想去二爷院中,对粗使下人的饭食并不上心,常常一锅乱烩,也不管荤素、腥臭,杂役们碍于府里管买办的赖夫人是她义母,也不敢抱怨什么。
雀、斗夫两个还是头回吃到这样好吃的荤食,一时连话都顾不上说了,添了一碗又一碗的水粱饭。
“是不是少了人?”
季胥向檐下蹲着吃饭的杂役里寻看了一圈,前几日在东市,见赖夫人买了五六个大奴进府,这会并不见他们,也不见那王业。
孙老妇道:“外院做粗活的人全在这儿了,还少了谁?”
季胥道:“怎么没有个叫业的。”
“我们外院没有这个人,许是在内院,他是你相识的?”
“倒不是,偶然在告示上看过,说是做了逃奴被抓回来了,因他受过劓刑,画像上很特殊,便记住了。”
季胥道,又状似不安的问,“孙婆婆,是不是府中因他犯事,将他鼻子给割了?”
孙老妇是郡守家积年的老仆了,手指关节因浆洗肿的蒜子大,她道:
“这不可能,郡守向来宽厚,定下家规,有错处了罚月钱,连鞭笞也不曾有,更别说极刑了,我听说,他还向君王谏言,废除肉刑咧,你说的那人,定是进府前受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