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第2/2页)

“小娼妇还敢嘴硬。”

妇人一下羞怒了,当街就要打她嘴巴子,被田氏一把拦下了,

“虽说你是稻田使者家的夫人,也不能打我家的人呀,她几番说没偷,你也打了卖了,这事若还气不过,就报官去,查个清楚。”

妇人认清了是田氏,知道她家如今傍上了黎家,发达了,不与她争,理了衣裳说:

“田夫人,对这银豆留神些,仔细偷了你的钱匣子。”

“若是我偷的,叫我手上生蛆,不得好死!”

银豆气红了眼道,田氏说:

“我家的事用不着一个外人操心。”

一旁的田豆心想:这银豆手上不干净,牵扯着偷金簪子的事;蚕豆嘛,木木的,想必槐市这里,是要交给我田豆儿看管了。

因此越发卖力做事了,学会了做糕,一日下来就记住了各样杂货的价钱。

夜里,还舍得把那藏的胡饼吃了,分给金豆一口,金豆嫌她的腌臜。

不料数日过去,田氏却说:

“槐市那处的,日后银豆去看顾,田豆、蚕豆在家跟我学做事。”

“谢夫人。”

那可是接触银钱的活儿,银豆有感而红了眼圈,憋着口心气做给旁人看,她不是那偷盗的贼!

田豆傻眼了,眼看金豆推了独轮车,银豆驾了牛车,上载了凤、珠两个,风风光光出门了,季胥还到门口叮嘱了,似是待她们更亲了。

田豆心里酸溜溜的,整天都丧声歪气的,蚕豆说:

“你怎么了?这饭菜多香呀,还叹气。”

“我哪里不如她们了,怎么独留我和你在家,劈柴浇地伺候牲口,哪有在闹市里管摊子体面。”

“我倒更喜欢做这些,比外头的事自在。”蚕豆说。

下半日,季胥回来了,说:

“田豆、蚕豆,来,我教你们切菜烧火的功夫。”

“哎,来了。”

田豆麻溜的去了,却只是切芦菔,向案切了一下午的芦菔,田豆不解道:

“家里也吃不了这些芦菔呀。”

“不妨事,晒成干,坏不了。”

季胥道,

“你们练好了,日后跟我到食肆去做事。”

“食肆?”

田豆听说了,那是在茂陵邑繁华的地界,高市,阳城老爷正领着一帮人建楼呢,

“我们也能去那?”

“练好了就能,去给我帮厨,也有月钱拿。”

季胥道,田豆心里眼里,都是这件事了,做梦都在切芦菔,念叨着:

“左腿弓,右腿绷,腰板打直,打直……”

这日季胥将马匹套了板车,接回来一人,只见身上大包小包,穿着半旧的麻布短褐,头裹帕头,脚踩草鞋,掩不住的土气。

进了门,还分不出个东南西北,古怪的口音说:

“姑舅大母咧,这里可真大呀!”

看的厨房窗户那探头探脑的金豆、田豆她们扑哧一笑,说:

“哪里来的小山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