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蛇蛇骗骗
鹤无咎看见师妹面含春情,眉梢染艳地靠在石壁上,依稀可窥白皙脸颊上的印子。
虽然是师妹主动尝伤口,但……他也不应如此冒犯,如此情不自禁的行径与他修炼的无情道相驳。
鹤无咎伸手拢过她散开衣领,低声道:“抱歉,是我孟浪了。”
明月夷似也觉得有几分不自然,轻别过头。
鹤无咎克己复礼地往后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转身将地上洒落的妖液装入葫中。
待到再次回首时,明月夷也已恢复如常。
她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好奇问:“师兄,你收集这些妖液作何?”
鹤无咎目光从从她的唇上掠过,解释道:“看是出自什么地方的,那妖物并非是锁妖塔里的。”
“原是如此。”明月夷若有所思地颔首,“师兄我帮你罢。”
说罢她欲拿出葫芦帮他。
鹤无咎伸手拦住她,深邃的眉眼洇着温和地婉拒:“不必了,师妹,你先回去罢,我等下要去追那逃走的妖。”
她修为‘倒退’若是还跟在身边,会成为拖累。
明月夷听出他话中之意,没坚持留在此地拖累他,眉目柔善点头。
她将手中的玉葫芦递给他:“嗯,好,师兄小心,若遇见了什么传信给我们。”
鹤无咎颔首,望着她转身往外而去的窈窕背影。
直到消失不见,空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清香。
鹤无咎垂目凝看着指上被含过,血已经止住的伤口处。
伤口切合整齐,不是妖物的牙齿,或是凌厉妖气划破的,倒像是……剑伤。
他轻捻指尖,女人温软的唇似乎仍贴在指上。
“师妹,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塔内的暗光笼在长身玉立的青年上,他垂着深邃清正的面容,唇角无端上扬着。
另一侧。
刚出了塔的明月夷脚步陡然止住,侧首抬眸看向身后的高塔,白净的脸颊仰露着金黄的碎光,眼中闪过若有所思。
刚在塔内她是刻意松手的,在他手拂来肩膀时也并不是被妖物弄伤的,而是她暗自用剑在他手指上划出的伤痕。
后面主动含他指尖暧昧挑逗,她都是故意的,但有一点似乎不对。
鹤无咎身上有血味,很浓,像是伤口崩裂了。
他受伤了吗?
明月夷仔细回想他刚才的脸色,唇红齿白,面容俊美,没有虚弱反而有吻后的薄红。
或许只是错觉。明月夷压下心中所想,离开了锁妖塔。
天色尚早。
明月夷将今日在锁妖塔中遇见妖物的事,告知给师傅。
彼时觉真道君正在熏香,闻言滞了稍息,遂继续抻香问她:“你与无咎去了锁妖塔?”
明月夷颔首。
觉真道君不知想到了什么,放下抻杆道:“此事我会告知宗主,对了,近日可知你师弟在何处?”
觉真道君问起菩越悯:“似乎许久不曾见到他了。”
明月夷摇头,神情自然:“不知,倒是在闭关。”
“罢了。”觉真道君叹,“你先回去吧。”
“弟子告退。”
明月夷离开正阳殿。
回到洞府时天色已不早了。
已经是午夜了。
外面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窗台上却停着一只小仙鹤。
明月夷从榻上下来倚在窗边,指点在仙鹤的身上,听见了鹤无咎的声音。
——师妹,我已找到妖的踪迹禀明了师傅,现已回了洞府,勿忧。
明月夷对仙鹤道:“师兄平安便可,早些休息。”
仙鹤得了她的灵力,展开翅膀朝窗外飞进夜月中。
月色浸凉。
明月夷没打算去暗室,在房中打坐修炼,打坐中途莫名生晕。
她以为是太急功近利,身体不适过多的灵力,她便放弃炼化昨夜的积累的灵力,合衣躺下。
睡至半夜,她总觉得有什么在腿上攀爬,沉重的东西压在她的腹上,冰凉得像极了某种爬行动物。
一点点将猩红的信子贴在她的肌肤上,痴迷地吻着。
并非是在亲吻,而是在嗅。
明月夷能感觉他的鼻尖往上在脸上蹭,像是家养的犬类从主人身上闻见了不属于他的气息,素日装乖藏起的獠牙都露了出来。
“什么味?”
“不是师姐一贯用的皂角……”
“不是……”
他闻着,语气渐渐变了,不复方才的温柔缠绵,似含的那块冷玉融化,从齿间冒出了寒意。
“师姐,哪来的气味?”
“男人的气味,好浓,浓得恶心。”
明月夷被古怪地嗅闻闹醒,睁眼便看见本应被囚困在暗室的少年,此刻乌发披散,肌骨苍白,脖颈上还拖曳长长的铁链,正阴郁森冷地盯着她。
菩越悯?!
明月夷瞬间清醒,伸手想将他从身上推开,然而他握住她抬起手的手腕压过头顶。
少年翻身伏在她的身上,黑墨的眼珠似阴郁得沉出浓稠的黑水,一向温柔的语气也变得冷淡:“师姐,你身上的气味是何处沾染的,你和谁肌肤相亲了。”
他丝毫没有阶下囚的窘迫,反而不笑时呈现出暴雨前的风平浪静,盯得她头皮发麻。
明月夷蹙眉挣着双腕:“什么味道?快放开我。”
菩越悯对她的挣扎充耳不闻,俯身将高挺的鼻尖顶在她脸颊边的梨涡上,冷冷嗅着渗透肌理的降真香。
很浓,尽管她沐浴过,仍残留着降真香。
他将鼻尖往下,复又顶在她的颈项,压在跳动的脉络上。
“师姐……这里也有呢。”
明月夷的心仿佛一下就停止了。
她确定,菩越悯是真的闻出来了,而不是炸她。
她在回来之后反复用皂角洗过一遍了,他怎么还能闻出来?
可闻见又能如何?
明月夷撩起眼皮,坦荡盯着他阴郁漂亮的眼道:“大师兄今日送我香膏,我试了一下。”
“只是试了一下吗?”菩越悯凝眸审视她。
“自然,不若你以为是怎样?”明月夷美眸洇出恼怒,企图再度将手抽出,“放开,痛。”
菩越悯目光掠过她露出痛色的脸,虽知道力道适中不会疼痛,依然听话地松开了。
双手得了自由,明月夷伸手推开跨坐身上的人,直接问他:“是你把我弄晕,弄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