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我没有!”钱松柏大声道。

“那你出现在医院是为了什么?”姜酩野问。

“我替他坐了五年的牢,他就算没有在外面赚到钱,那也应该给我点补偿吧,”钱松柏道,“不能我白给他坐牢啊。”

“所以我就去医院找他,让他给我点钱。”

“你是怎么知道寇昇在市中心医院的?”姜酩野问。

“寇昇他妈和我说的啊,”钱松柏理所当然道,“你都不知道,寇昇他妈以前穿得可土了,结果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品味直线上升,穿金戴银的,就差把我们家有钱刻在额头上了。”

“看到这一切,我心里自然不平衡。我替寇昇坐牢,他和他妈在监狱外面吃香喝辣,这让我怎么忍得下去?所以我出狱第一件事,就是在他家找他,可谁知他肠胃病犯了在医院住了快一年了。”

“寇昇生前没告诉你,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吗?”姜酩野继续问。

“没有,”钱松柏挑高了音量,玩世不恭地说了句,“这种好事,他怎么可能和我分享?”

“继续说。”姜酩野问完自己想问的,然后转头又催促道。

钱松柏细想了一会儿自己先前说过的话,道:“我是25号下午,去的市中心医院,当时寇昇还好好的,然后我们发生了争执……”

25日下午一点零三分,中心医院307病房——

“这件事就过去了?”钱松柏对着病床上的寇昇嘶吼道。

“要不呢。”寇昇半倚靠在病床上,手里还不停地用指甲刀给自己磨着指甲。

他的体型偏胖,背后依靠着的被子压塌了一大截。

“你都出狱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寇昇并不怎么在意地说。

钱松柏怒从心起:“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我替你坐牢,你在外面做生意,赚到的钱你三我七,合着你他妈耍我玩呢。”

“那也是你好骗,”寇昇抬眸浅笑着看了他一眼,“换做别人,谁会这么好心替我坐牢呢。”

“你说什么?”钱松柏咬牙切齿地揪起寇昇的领子。

寇昇舔着自己的后牙槽,玩世不恭地说:“我说你傻逼。”

“我他妈……”念叨着,钱松柏一个没忍住重重地朝着寇昇的连挥了一巴掌。

寇昇毫无防备,被揍得错开了脸,他舔了下自己嘴角渗出来的血迹,道:“我现在是病人,殴打病人罚款1000,谅你是我朋友,我们的账一笔勾销。”

“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谁他妈也不欠谁。”

“我替你坐了五年牢,你轻飘飘一拳,就想把这笔账平了?”钱松柏咬牙切齿道。

“要不你再打我一拳?反正我这个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就在肠胃癌弄死我之前杀了我,”寇昇道,“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也差这两天。”

寇昇不要脸的态度彻底把钱松柏惹怒了,他一拳头打到寇昇的另一侧脸上:“畜生!”

这次,寇昇没有说话,反而略带笑意地舔了下自己的唇角。

“烦不烦啊!”隔壁床拉开床帘道,“没看见我在忙着工作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钱松柏连忙道歉道。

隔壁床上的人瞪了钱松柏一眼,没有再说话。

只是那眼神狠得像是想在他心口剜一刀子。

经过隔壁床的提醒,钱松柏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他蓄着力道:“我就问你一件事,你住院以后,你妈穿金戴银的钱,还有你住院的钱,哪里来的?”

寇昇的脸色陡然骤变,道:“我以前攒的。”

“你什么脾气我能不知道?”钱松柏的声音再次大了起来,“每次钱到你手里不到一天,就让你全花光了,你怎么可能攒得下来钱?!”

“爱信不信。”寇昇转身背对着钱松柏,道。

“你他妈给我起来!”

钱松柏强硬地想要把寇昇从自己床上拽起来,可是寇昇的体积实在太大了,他努力了好久,愣是没拽动一下。

“哥,你今天在医院怎么样?”

就在两个人僵持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女声。

……

“最后那个说话的人是张晋娴?”姜颂禾冷不丁问。

“嗯,”钱松柏默默地点头,“我怎么也没想到寇昇的隔壁床,会是张晋娴的哥哥啊。”

“这该死的孽缘。”

“也就说,张晋娴是在差不多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去接的张晋升?”姜酩野问。

“嗯,可能是。”钱松柏快速道。

“后面一点左右,你们发生了什么?”姜酩野问。

“我一看张晋娴来了,那我肯定得跑啊,”钱松柏理所当然道,“我们砍伤了张晋娴的腿,她肯定得报复我们啊。”

话说到这儿,钱松柏像是想通了什么,赶紧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张晋娴故意报复寇昇,才把他推下楼杀掉的。”

“查案是我们警察的事儿,你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姜酩野蹙眉,严厉道。

“哦……哦哦。”钱松柏赶忙应下。

“后来呢,后来你去哪儿了?”姜颂禾问。

“后来我就去了胡医生的诊室,”钱松柏道,“那一天胡医生的病人很多,我等了四五个小时,才等到诊室没人。”

“你去胡医生诊室干什么?”姜酩野问。

“我想去问问寇昇到底是不是装病!”钱松柏气愤地说。

“嗯?为什么会有这种疑惑?”姜酩野问。

“因为寇昇这人虽然畜生,但是他前几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牢里看我,”钱松柏道,“当时他健康得很,还说自己在外面赚大钱,让我安心,还说等我出来他养我!”

“结果我出狱以后,他却住了院,这让我怎么不怀疑?我觉得他就是为了躲我才住的院。”

姜酩野:“那你问出什么来了?”

“我什么都没问出来啊,我等了四五个小时,那个胡医生什么都不和我说,”钱松柏道,“我一个生气,决定和他死磕,就在他诊室里睡了一觉。”

“也就说你确实在医院里过的夜?”姜酩野问。

“对,没错,”钱松柏毫不掩饰地回答,“我就是在医院里过的夜。”

“那25号凌晨一点之前,你去过哪里?”姜酩野问。

“我哪里都没去,在诊室里睡觉呢。”钱松柏义正辞严道。

“有证人没?”姜酩野继续问。

像是觉得好笑,钱松柏嗤笑着说:“我睡觉要什么证人啊。”

“那你中途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音没?”姜酩野问。

这次,钱松柏明显细想了一会儿道:“没有,我没听到任何声音。”

姜颂禾蹙眉认真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