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秦王印玺 “若嫪毐有异心,不需我儿亲……(第2/3页)
“政儿…政儿!我的政儿最重要。”这还用选吗?姬长月慌了神。
“你究竟将那孩子藏到哪儿了?”吕不韦赶紧道,“我会帮你。”
“邯郸。”姬长月瞬间泪溢满,想起大儿子嬴政,她心一狠,闭上了眼睛,“杀了吧,那是一对双胞胎,是我的侍女青灼带着他们,想必此时他们就要到邯郸了。”
吕不韦收到准确的消息,扭头便要走,到了门口停下脚步,“那嫪毐?”
姬长月没有回头,“容我再想想。”
吕不韦叹了口气,避免夜长梦多,他开口道,“嫪毐受我的指引到你身边去,你的所有喜好都是我告诉他的,他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你自己分辨分辨吧。”
姬长月猛地回头,门口哪里还有吕不韦的身影,她站不稳,身子连连歪斜,直至后腰抵在方桌旁,宽袖将桌上的东西拂到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她尖叫着将所有能抓到的东西抛掷到门上。
听见身后传来若有似无的凄厉尖叫,吕不韦脚步微顿,扯了扯唇角,重新望向前方,提步离去。
他掩藏于宽袖下的手臂,竟然还在轻微的颤抖着。
来不及细想,刚出甘泉宫,他迎面撞见了秦驹。
他前脚刚入宫,后脚秦驹就过来了。
若无秦王的示下……
吕不韦立即收起所有不必要的情绪,紧着心弦露出一抹笑,“府令君,要去甘泉宫啊?”
秦驹侧手示意,旁边的寺人端着一只托盘出现,上面放着一只白玉瓷碗,汤药呈现浅褐色,散发着徐徐热气。
他和眉带笑,捏着嗓子细细道,“太后身子不适,王上寻了方子为她治病,这是侍医新研究的药,这不,刚熬好便急哄哄命仆送过来了。”
“相邦可是有要事相议?太后身子不好,不能长久的劳心,还望相邦体恤。”
吕不韦点点头,“正是,正是,王上孝顺,我也很欣慰哪。”
“那我不便打扰了,这就出宫去。”他指了指外头,示意自己要走了。
秦驹赔笑,侧身相让。
望着吕不韦的身影远去,他收起了笑,
端着药进入甘泉宫,镜心立在门边,轻轻敲敲门,“太后,府令君来了。”
秦驹揣着手臂,手指轻轻敲击自己的手臂,瞥过眼睛与镜心对视一眼,扬了扬下巴示意,镜心垂下头,将袖口折起来的纸取出递给他。
他接住藏进袖口,冲她赞许点头,示意待会儿会有赏赐。
不多时,服侍太后用完药,秦驹回到了承章殿,那封折好的书信他没有打开看,直接呈予秦王。
嬴政微微顿住,探出的指尖在书信上犹豫了足足有三四秒,才捡起翻开。
秦驹弓着腰,不敢看。
他心里清楚,秦王犹豫的那几秒钟,恐怕是畏惧看到的内容不是自己想看的。
嬴政一目十行,整篇书信看下来,宽阔的肩膀稍稍放得松弛,慢慢坐了下来。
‘相邦问:谁最重要你分不清吗?’
‘太后答:政儿最重要。’
这两句话,他反复看了三遍,旋即重新将书信折起,丢进了火盆中,待火舌将泛黄的纸吞没,燃为灰烬,他重新带起笑意看向秦驹,温和道,“传膳吧,不早了,给甘泉宫送些太后爱吃的。”
“诺。”秦驹松了口气,旋即示意,“王后还歇着,这边?”
“传吧,寡人叫她起身便是。”
般般睡着,被表兄喊醒,说是该用晚膳了。
揉揉眼睛,被扶起身,她懒懒的不愿起,伏在他的怀里喃喃,“我方才做梦了。”
“梦见什么?”
“梦见表兄要过生辰,姑妹做了鸡丝面给我们吃……好久没吃了。”
“阿母还病着,待她好了,定愿意再做给你吃。”嬴政怜爱妻子,轻轻抚摸她披垂在后腰的三千青丝,“先吃膳坊做的吧,你不是也爱吃么?”
“我只是随口一说,怎能劳累姑妹。”般般撑起身子,打起精神来,“我们吃饭吧!”
今日的晚膳很简单。
卤的软软的鸡肝被切片装盘,配了蘸酱;
两碗红枣鸭血蔬菜汤;
新鲜的竹笋炒肉片、炖鱼片、
一小碗蛋黄拌饭。
这些都是吃了对孕妇身子好的,做成了般般爱吃的口味。
这会儿她少量用上一餐,待到夜补再用一顿,后半夜大概率会饿醒,届时还会再吃。
侍医说要少吃多餐。
吃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整个人都呆了,“我阿母还在昭阳宫,我把她给忘了!”
“你忘了,我可没忘。”嬴政敲了一下她的脑壳,“早早派人送舅母出宫去了。”
般般松了口气,幽怨的瞪他一眼,继续香香的用膳。
入了夜,两人一同回到昭阳宫,嬴政帮妻子简单的擦洗了身子,抱她回到床榻上,自己也梳洗过一同躺下。
般般下午睡多了,这会儿压根睡不着,“表兄,你有没有派人盯着嫪毐啊?”
“盯了,”嬴政翻看着书籍,“他这会儿多久如厕一次,吃了几口饭我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噫,说的怪恶心的。
“那你觉得他会如何做呢?”她想要平躺着,又忍不住要挨着他,干脆脑袋枕在他胸膛上,横着躺。
“他恐怕正在想办法,想要活命唯有谋反。今日一整日,他就像是秋后的蚂蚱,蹦达的厉害,不断联络门客、舍人以及他的亲信与党羽,目的是为了招募人马。”
“当年他被册封为长信侯,凭借母后的宠信,他效仿四公子的做法在家中豢养数千门客与舍人,这些都是依附于贵族的宾客与家臣,若想要招兵买马,倒也不是难事。”
“这才多少人?”般般撇嘴,“那秦国人也不是傻子呀,怎会因为一点钱就跟着他们做会掉脑袋的大事。”
说罢,她想起无论是秦国还是其他诸侯国,都会有一些吃不上饭的亡命之徒,而且嫪毐招兵买马,也不一定会告诉这些人他是要做什么的。
嬴政没说的是,他截获了嫪毐偷偷送出城的书信,那些书信的目的地是三晋,他想要联络这三个国家来给嬴政施压。
到时候他成事,愿意割让土地给他们。
三国若当真出兵攻秦,嬴政必定要派兵去往函谷关列阵抗敌,咸阳城的守卫便要薄弱了。
他不会如嫪毐的愿,但可以将计就计。
这种事态一步一步按照自己预计的方向发展的滋味,很能振奋人心,嫪毐反叛,将是嬴政送给自己最盛大的一场亲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