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2页)

楚幼清站起身。

莲方瑜端茶过来,楚幼清周身的冷浪差点掀翻她,“——哎呦呵!吓死我!”

楚幼清喜怒难辨,冷冷清清,去换衣服,“岑之豌的女主角是谁?”

莲方瑜在外面捧茶,安心地喝了一口,“听说是杨嘉宝。”

呵,杨嘉宝有个妹妹,叫杨嘉凝。

楚幼清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了,片刻后,丢了衣服,在床上坐下。

都是说,不要小看女人的直觉。

一般情况下,老婆感觉另一半出轨了,那一定就是出轨了。

接下来,出轨的真伪,其实不再重要。

关键是,这位老婆,想不想继续和对方过下去。

还想一起生活,就当作没看见,因为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

若不想过了,正好以此为契机,离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楚幼清心中发着颤。

她愿意相信岑之豌的忠诚,虽然结婚后,貌似日夜在捉.奸。

妹妹年纪小,是贪玩了一点。

拨开表面,楚幼清直觉的最深处,最核心,完全不认为岑之豌有问题,可诸般线索,逼着她向前走。

万一……

楚幼清都不敢想下去,万一是真的,她就真能和岑之豌一刀两断?

以前可以,现在不行。

扪心自问,楚幼清竟然失去了所有的果决。

原来,楚幼清这般的女人,台面上也有杀伐果断的时候,竟会为一个人,考虑忍受不忠婚姻的可能?!

楚幼清自己将自己吓了一跳。

不是的,她们就是包办婚姻,以前是,现在也是,是楚幼清松了口,才达成的这桩姻缘……

也不知过了多久,莲方瑜总监的茶,凉了七八回,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叩了两下门。

“幼清……怎么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幼清回过神来,用手心轻拍脸颊,眼角竟然湿了,“没什么。”

一出声,音调也喑哑了,带着哽咽。

莲方瑜轻啧,是不是自己刚才,话说的太重,试探地问:“你怕她扑街呀?怕她不听你话?……算啦,小朋友心气高,你这时候心疼她,没用。等票房垫底,全网群嘲几波,她才知道你的好……”

楚幼清开始换衣服,穿最美的,她现在就要岑之豌知道她的好。

楚幼清十八岁成名,凡事都有准备,不打没胜算的仗,一步步走到今天。

可爱情的战争里,不分高低贵贱,只能用尽浑身解数。影后总裁,瞎猫野狗,都有自己的王八和绿豆。

楚幼清先是震惊,然后愤懑,继而伤心,此刻相当地气怒了。

好你个岑之豌,逼得堂堂影后,以色侍人,刀口夺爱,以后必定要你加倍奉还!

楚幼清款款步出,莲方瑜长呼一声,气喘不上来,“——穿这么美干吗?!你今天结婚啊!”

郑导演在房车门口敲敲门框,“幼清!哎,方瑜也在!听说山上新来了一个剧组,是小年轻拍丧尸片,挺有趣的,我们这帮老家伙都要去瞧瞧,要不要一起?”

“哎哟妈呀!……”郑导演一探脸,正好望见楚幼清,性命都被夺走了,晕晕乎乎,磕磕绊绊,栽到台阶上,幸好手撑了一下,扶稳。

楚幼清垂眸,浓睫轻颤,思忖片刻,说:“好。等我一下。”

她返身回到更衣处,指尖抚动,一颗纽扣,一颗纽扣,从性感纤长脖颈,解到魅惑诱白的大腿根,轻拢慢捻,缠缠绵绵,对镜将一身旗袍散开了去。

杀伤力太大,容易适得其反,哼,今天晚上再穿……

莲方瑜喝茶静心,郑导演头昏脑胀,揉着太阳穴坐在台阶上。

下一部,绝对该拍民国戏!……

山顶废弃工厂区,两辆小破面包车,出出进进,搬运摄影器材。

杨嘉凝走在岑之豌身前,看看这荒山野岭,埋怨,“拍电影就拍电影,搞什么直播啊,我很闲是不是?”

岑之豌态度非常诚恳,解释道:“小凝总,GM公司是我收购别人的。之前的商业合同,也都归我接手。救人救急,我们就当练兵,顺便测试一下设备,不是两全其美吗?”

原来,GM公司破产前,还有一个大单合约没有履行,就是合作开发一款短视频直播app,直播平台已经搭建好,为了引流,做出特色,第一大频道,定位是灵异专栏。

直播平台的负责人也到了现场,希望GM公司能够完成一场表演性质的灵异直播,血腥点,刺激点,惊悚点,时长大概20分钟左右,为灵异频道开台,做首场预热活动。

岑之豌算盘珠子,打得噼里啪啦,这不正好,等于将电影的部分桥段,快速预演一遍,这个直播平台是新的,在线人数应该不多,不怕漏了底,如此这般,将杨嘉凝骗了过来。

杨嘉凝到底是生意人,一针见血地问:“版权怎么办?”

岑之豌笑道:“小凝总费心了。我和平台老总商量好,我们直播的时候,不开放录屏、截图,这两个功能,版权归我们所有,以后是否上传,上传多少,也由我们决定。本来就是拉动直播人气,当然是看现场啦。”

杨嘉凝望了望岑之豌,“行吧,你好好拍,我尽量配合。拍糊了,什么结果,你心里有数。我告诉你,为了这部电影,我对……最敬爱的一个朋友,说了慌话……也不算说谎,我瞒了她好多事情。岑之豌,你最好对得起我!”

岑之豌牵起薄润娇唇,挂上乖巧的营业微笑。

你说的是楚幼清吗,我还不是和你一样惨,不,谁能比我惨!

杨嘉宝带着道具师走过来,往枪口上撞,兴致勃勃,“岑老板,断手不逼真呀,镜头里一放大,看出是塑料的,肌肤纹理都没有!”

岑之豌指着杨嘉宝,“道具,你把这个人埋到沙子里去,用她的手拍,用她的纹理。”

杨嘉宝一怔,气焰嚣张,“——岑豌豆!你想的美!”

杨嘉凝轻唤道:“姐姐。”

不重不轻,不痛不痒,如羽毛般吹了出来。

杨嘉宝惊恐地抖了抖,“埋就埋吧!谁让我都是为了这部戏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