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页)

虞谷秋眩晕地想,这应该是受她影响吧?!虽然他有说过他偏爱棕色。

她看着他很忐忑地问屏幕:“打扰你了,请问您觉得我穿哪套合适?”

虞谷秋不需要犹豫,从鼻腔里哼出“这个”的回答,然后就不再多说,生怕被汤骏年听出来。

他些微地迟疑,然后点点头,依旧微笑道:“好的,真的非常谢谢。祝您生活愉快。”

见她没有再回答,视频等了几秒被掐灭了。

虞谷秋看着再度黑下来的屏幕发呆。

啊——怎么办?

已经等了这么久,只剩下一个白天,但打完视频的此时此刻,虞谷秋只想变成一根时针,拨快世界上所有的钟盘,拨到足够他们见面那一分钟。

虞谷秋煎熬地上了一整天班,终于盼到下班,都已经换完衣服要走,却被院长半路叫住。

“小谷啊,有客户来,你来帮忙办一下入院手续再走啊。”

虞谷秋头一次露出愁眉苦脸的神色应下。

她飞快地转道走向前台,等到看清推着轮椅的女人侧脸时,脚步一下子被某种冲上来的情绪截住了。

女人察觉到被注视,原本正在观察大堂的目光向虞谷秋扫来,侧脸大片的旧伤疤让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出几分阴森,不过在看清虞谷秋后微微笑起来,礼貌地冲她点头。

虞谷秋面色如常地迎上去,着手帮人办理手续,目光不时落在一边的老人,容芝兰,交来的病例上患有高血压和老年痴呆,不过这会儿看不出老年痴呆的样子,相碰的目光很是清明,张口对她来了句:“麻烦你咯小姑娘。”

虞谷秋摇头笑:“不会,我带您们去房间看看吧。”

到门口时,女人将容芝兰领进房间,两人单独在房间里说着什么,虞谷秋站在走廊里默默等待,夕阳的光路过走廊,光斑在雪白的墙壁上晃着,朝她挥着手。

“小谷?”

冷不丁的,她听到女人模仿着院长对她的昵称在身后呼喊她。

虞谷秋恍然地回过神,应了一声,头低低的,并不看对方。

“辛苦你了。”女人冲她微笑,左右看了一圈,悄无声息地从包里摸出一个信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虞谷秋看了眼那鼓鼓的信封,立时就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她后退一步道:“您的心意我领了,但东西我不能收,院里有规定不能随便收家属的东西。”

女人又上前一步:“你别当我是家属,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互送点东西多正常呀。”

“朋友……”虞谷秋这时终于抬起头,视线看向对方,“我们怎么做得成朋友。”

女人一愣,又听见虞谷秋笑着说:“您放心,您把妈妈交给我们照顾,就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不会辜负您的这份信任。您若实在不放心,得空常来看看就行。”

女人迟疑着,大概还是很想把装了钱的信封塞过来才放心,正在苦于找能够打动虞谷秋的说辞时,包里的电话响了。

她匆匆说抱歉,走到不远处接通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能听见一二。

打来的人显然和她关系密切,虞谷秋能察觉到她的语气和刚才面对自己时截然不同,绷着的语调陡然放松,轻快地说着:“外婆已经入住了,改天我们一起再来。你产检要紧!”

虞谷秋应当走远一点的,她不应该偷听客户的私人电话。

然而,她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倒映在白墙上的影子向着女人的影子靠近了。

“他那人怎么这么不靠谱……不行,产检必须得按时做!”她在哄着对面的人,“我现在就赶紧回去,我陪你去做。”

虞谷秋盯着墙上的影子,被阳光折得那么小,像幼时的自己同时存在于这个走廊里,一起听着这通电话。

“一会儿我出发了给你电话,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她手机的微信叮叮咚咚开始即刻响不停,女人看了眼手机,忽然想到什么,表情一亮,转过身来时虞谷秋仍站在原位,仿佛不曾移动过。

她将微信的二维码页面递过来:“小谷,那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我妈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及时联系我,有空也多多发照片给我,麻烦你了。微信是可以加的吧?”

“……当然。”

“那今天就先这样,耽搁你了吧。”她指了指她身上的裙子,“很漂亮呢,是有约会?”

虞谷秋笑笑,礼貌说谢谢,只是有约。

心不在焉地交接完,虞谷秋努力转换着情绪,扬起笑脸一路和老人们说着再见。

林淑秀正坐在通往大门的花园中,手上捧着书,看着挺专心,不过虞谷秋走过时立刻从书中抽出目光看了她一眼。

虞谷秋挥挥手:“我下班啦!”

林淑秀点点头:“哦,今天穿得有点特别啊。”

虞谷秋嘿嘿笑两声,怕林淑秀要八卦,傻笑糊弄过去,又听到林淑秀说:“你过来一下。”

“我今天不能留太久哦!”

虞谷秋身型流露出几分迟疑,最后脚步还是跟过去了。

林淑秀哎呀一声:“着什么急,你要比我先赶着去投胎啊?”

果然,她嘴里没好听的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虞谷秋撇撇嘴,没辙道:“是啊,投胎前您老有啥吩咐的?要把您推去哪儿?”

“我要在这里看日落,哪儿都不去。”

“那您叫我来是陪您一起看落日?”

林淑秀鄙夷地伸出手,蓦然地伸手拽了下她的连衣裙一侧的口袋——仍保持着出厂设置,口袋是用线缝起来的,她忘记检查拆掉了。

虞谷秋有点尴尬,不过也只有一点。她对待衣服向来如此,买回来后口袋总是忘记剪,封着当摆设。

“今天要见人吧,还是挺重要的人吧?”林淑秀嘀咕着,“这么去见可不行啊!”

“……”虞谷秋想了想说,“没关系的,那个人注意不到的。”

林淑秀轻嗤道:“那可真是个粗心的人,和你一样。”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指甲钳。代替剪刀将她左边的口袋缝线一根根剪掉了。

虞谷秋局促地站着,想说我来,又怕这句话反而惹林淑秀不高兴。有的人连好心都是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霸道,不接受就是错误。可虞谷秋不在乎。她不在乎好心的形式,只要有人能对她露出一颗好心。

她低头看着林淑秀染黑过的发窝,又抬起头眨了眨眼说:“是您太细节了,就算是我亲妈站在我面前也不会发现我口袋没开的。”

林淑秀一定不知道她讲的是实话,直戳她痛点地调侃:“废话,她连你都认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