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做了什么(第2/2页)
那还能是做了什么?
难不成,她拿什么东西把他脑子打得更坏了?
她半点留忆都没有,光靠猜更是猜不出什么,自然就更不知道现在面对他,她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无奈只能就这么僵硬站着,尽量不让自己的脸上太快浮现出疑惑躲避的异样。
侍女们自觉退开,宗懔两个呼吸就到了她近前,他从演武场上下来已然换了衣衫,离得近了,能闻到熏衣香的气息。
但有些奇怪的是,他今日穿的衣袍,衣领遮蔽得有些紧。
郦兰心仰着头,毫无遮挡的,直直对上他此刻绸缪缱绻的目光,那是一种掩藏焦渴的薄假柔情。
登时更是一阵冷战。
“姊姊。”笑声唤她,颇兴冲冲的。
他细细看了她上下,愉声低沉,“早晨起来,还难受得紧么?”
话语间是关心她,但郦兰心却生生听出了里头调情弄趣的意味,手一紧,复又垂首。
“……有点。”
显然谨慎且冷淡的回应,宗懔倏地眉心微沉下,视线凝刮她每一寸。
最后,定在她紧紧攥着的手上。
思及昨夜她彻底释纵的模样,和如今像是想要逃避的样子,心底不由愉悦之余嗤笑。
几个时辰前,还嘟囔着好久不曾吃過了,逕——,坐壓緊後,千方百計——。
兩回后,便開始坐到正處上。
她不过在圍場学了一天骑马,就上了癮一般,全然变了个人,手上没有缰绳,就用裙帶,似迷糊似憤怒煩躁,哭说着他怎么不听话,而後將缰绳从他脖后环绕。
带子很长,延伸着,尽头握在她手里,拉紧扯動,——策馬馳騁,烏髮飛舞甩蕩。
學騎術時的口令也不能忘了,若是馬受了莿激跑得太快,便要立時吁声放缓,韁繩握在近處,腳蹬嚮前踩,身子要往後仰,才能慢慢剎停。
若是馬跑得慢了,便夾緊兩側,抽打馬股,急聲催促,免得脐得難受。
且要時不時給馬兒甜頭,——。
她倒是个天生学骑射的好苗子,不过一天,她便学有所成了,只不过全施展在了——。
他未曾想過,真正的她主動起來,比從前他做的那些夢還要……风亂。
嘴上说着她已经是人妇了,要懂得礼义廉耻,但醡起他來半丝松緩的餘地都不留,如菟絲子絞著樹身。
还有她说的那些话……
她本就好颜面,现在回想起来銀癲又开始羞臊了,也正常。
思及此处,眉宇间疑阴散了些许,便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环过她肩背,引她往紫檀桌处走。
“姊姊,先吃些东西。”笑道。
郦兰心低着头,未曾看见他短短几瞬里忽晴忽雨的变化,她此刻只觉古怪不对,只盼昨夜不论发生什么,都赶紧过去,千万别旧事重提。
直觉告诉她,肯定没发生什么好事。
现下也没别的选择,她又逃也逃不脱,避也避不开,只能慢慢被他半搂着往前走。
此刻说多做多就容易错多,她最好是尽量少动少开口。
上了桌,她顾不上别的,迳开始吃早膳,吃得很慢,但嘴里慢嚼细咽没停过,根本不给旁边坐着的人和她多说话的机会,遇着什么问,她就点头摇头回应。
唯一一次刻意抽出空闲,是说:“你朝廷事务忙,我还要吃好一会儿,不必在这陪我的。”
然就是这一句,让身旁的人倏然眯起眼,默了片刻,沉声:“我不忙,来前朝务已经处理大半了,我在这陪着你。”
他说话不容置否,说一就不二,郦兰心也不能如何,只能暗自捏紧玉箸,强行扯出个笑。
宗懔坐在她身旁,侧撑着额颞紧盯她,另一手置于腿膝上,指尖无声扣动。
一点一点刮着她从最开始进来到现在的样子,最后猛地顿住指,眉心拧起。
……从开始到现在,她面颊、耳廓,半寸粉红也没有见到,而且,若是害羞抗拒,刚见到他时的反应,应当会逃避得更加明显,更加趋近本能才是。
但她现在的模样,有些,太过于平静了。
回来前的欢喜兴奋一荡而空。
等她终于吃完,他便要将她从桌上牵起,然后被拦阻住,扯他不想立即离开的人,低低说着避子汤还没喝。
宗懔眸中微寒,而后略冷轻笑:“那就喝。”
昨夜,死活不肯讓他/由出去,非得要他留着,黏语歡叫著要給他生皇兒,讓他全都給她,只是他担忧她身子不适,还是没遂她愿罢了。
现在,又开始要避子汤了,而且要得理所當然 ,半點猶豫羞赧也沒有。
她确实,不对劲。
一言不发,冷然看着她、将那碗“避子汤”喝下,净了手口,而后起身将她带起,径直寝殿深处走。
郦兰心立时就有些慌乱,但想着昨夜方才折腾过,再怎么饥肠辘辘,也不至于这么快又耐不住了。
可他此刻的样子……
他还是察觉到了。她倏地发颤。
就像她已经开始能够看破他有时的假面一般,他也能很快感知到她的不自然与僵硬,他和她纠缠太深,已然渐渐熟知彼此。
甚至不需要听不需要看,有时只是一段沉默,就能察觉出对方意绪的转变。
侍人们均退出殿外,偌大寝殿唯她和他两人。
郦兰心强抑着内心慌乱,但脸色还是不受控白了些。
到了内殿,宗懔便松了她,大步疾向床榻边多宝阁,背影似乎都带着些阴戾,正从阁上取下什么东西。
不知为何,郦兰心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刚开口:“阿敬……”
“姊姊。”他已然转回身,打断她的言语。
手上拿着什么长条的东西,待他走近了,她方才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是她束裙的腰间裙带。
呼吸倏紧了些,不明他为何要拿这东西,抬头,眸中映着他似笑非笑神情,更是心中一跳。
“姊姊,”宗懔缓握紧手上这根昨晚套在他脖子上的绯色裙带,幽幽缓声,“还记得这东西么?”
“你用它对我做了些什么,没忘吧。”目锋紧锁住她。
便是现在,他脖颈上还深深印着她勒出来的绳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