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去犯贱了

上海的冬天,屋里比室外更加阴冷,祝黎习惯睡觉时打开暖空调和加湿器,成计明却在中途被被热醒。

她半睡半醒间听见空调被关掉的声音,本想提醒成计明可以打开卧室门透气,但祝黎实在太累了,一转头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屋里的空气早已冷下来,鼻尖有几分冰凉,但被窝里的身体暖烘烘的,她被成计明从背后整个圈进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的身上,带着沐浴和漱口水的丝丝香气。

成计明感受到她在动,紧了紧手臂,沙哑地问:“醒了?几点了?”

“中午了。”祝黎扭头往房间窗口看,他们睡前还是清晨,窗外晨雾透着微光,这会儿已经天光大亮,正午太阳从窗缝里照进地板,留下细碎又刺眼的光点。

成计明拖着长长的尾音嗯了一声,扯了下被角裹住她的肩膀,又在被子里找到祝黎的手,十指相扣,懒洋洋地闷声道:“好困,再睡一会儿吧。”

祝黎没有躲开,但也不打算继续睡,过几分钟闹钟也该响了。她扭头朝成计明低声说:“你继续睡吧,我下午还有事。”

“今天是周六啊。”成计明明显没睡醒,毫无防备地随口问:“要去做什么?”

祝黎默了几秒,答道:“去门店,周末有新品上,我要去看看情况。”

派星没有新上线产品,能让祝黎亲自去盯的新品,除了优曼还能是什么。成计明浑身一僵,瞬间清醒,刚才半梦半醒中的粘腻一下消失。他放开祝黎,转身平躺,抬手用胳膊挡住眼睛,沉默不语,半晌才语气平平地说:“行,起来吧,我也要回去了。”

祝黎听出他的压抑和故作平静,心情也往下沉了几分。她率先起身穿好衣服,又把成计明昨晚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叠好放在他那侧的床头柜,接着走出卧室,去厨房弄些简易餐食。

昨晚加今早都没吃饭,祝黎倒是饿习惯了饭量不大,但担心成计明不够吃,她煮了三人份的面,站在灶台边一边搅动小锅防止糊底,一边反思自己今早的一系列冲动行为。

成计明脑袋发热,她竟然也跟着失去理智。两个月虽不长,但过去后他们该怎么面对彼此和这段尴尬的关系,成计明真的会跟她告别,再也不见面吗。

况且有些话说出口容易,做到却太难了。她和成计明要怎么样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像普通恋人那样和平相处两个月呢。刚才她只是含糊地提了一句去门店工作,他就立刻像被踩到逆鳞般竖起防备。

直到面煮熟,祝黎还是没有思考出答案,她浑身酸痛,大腿和侧腰好似被卡车碾了般发胀,脑袋也像浆糊,稀里糊涂的理不清思绪。

但她的担心显然太过多余了,成计明很快再次“入戏”,洗漱完出房间就神色如常,他从身后半抱着祝黎,接过她手上的筷子说:“我来吧。”又主动提议:“去哪个门店,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不用。”祝黎拒绝,抬手揉了揉腰说:“我开车去就可以,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成计明自嘲道:“我在上海还有什么事可忙?”

祝黎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能沉默。成计明再次快速自我调节,咳了声转变语气说:“那你自己去吧,我晚上来找你。下午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和彦凡一起住的那房子元旦后就该退租了。”

“之后住酒店?”祝黎问。

成计明没有马上回答,反而隔着面锅里上升的雾气看向她,眼神里的含义朦朦胧胧传递出来。祝黎弯腰从橱柜里拿碗,避开他的视线说:“如果你愿意的话,这段时间来上海可以来住我这。”

成计明接过碗,往里打了两个鸡蛋,随意搅了几下,倒进面锅里,没有任何意外地说:“那我下午就搬一点东西过来。”

祝黎点头,说好,转身洗了一把青菜,也丢进锅里。

就这样三言两语把重要的事定下了,一切好像都在平静中失控,祝黎有种杂乱的失序感。如果是从前,甚至一天前,她发出这样的邀请,成计明不知会表现得多高兴,现在他却平淡到没有任何反应。

祝黎转移话题问道:“邵彦凡也回上海了?”

成计明说:“昨天回来的。”

想来也知道他为了什么赶回来。祝黎想了想,终于忍不住说起被他们刻意掩藏的话题,“计明,如果,你确定把所有上海的工作转交给他,那让他下周有时间来安灵找我,还在合作续存期间,后续还有事情需要跟你们商量,我希望这件事能尽量温和地解决。”

成计明皱了皱眉,用力关上火和油烟机,面熟了。

“我已经和彦凡商量好,他之后会联系你。”他的声音沉沉,像油烟机关闭前最后沉闷的抽气声,“祝黎,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公司,就不会…”

他说着深吸了口气,强行咽下后面的话,抬手抹了把脸,又叉腰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祝黎面前,微微屈膝与她平视,双手握着她的双肩,慢慢道:“小黎,先吃饭吧,我饿了。”

祝黎无奈地闭上眼,在心里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试探地伸手环抱住他,这次立刻得到成计明的回应。

他把脸埋在祝黎的发间,轻轻嗅了一口,接着单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抱离地面,另只手端起那锅面,走到餐桌边,放下小锅,弯腰勾住祝黎的腿打横抱住她,拖了张椅子坐下,祝黎就直接被抱着坐在了他腿上。

成计明按着她的腰问:“难受?”刚才他看见好几次祝黎无意识揉腰的动作。

“还好,”祝黎不在意地说,“就一点点。”

成计明低笑了声,热气溜进祝黎的耳朵里,痒痒的,她缩肩膀躲了下。

“那当时怎么不跟我说,我可以轻点。”成计明熟练地帮她按摩侧腰,这样动作他以前做过很多次,好似形成了肌肉记忆,手指凭本能自动找到准确的按压点。

但按着按着,动作就变了味,成计明低头用下巴轻轻刮着她的脖子,接着用从锁骨一路吻上来,含住她的唇,手捧着她的后脑勺,舌头由深探到浅,祝黎本就酸胀的腿开始发麻。

真正吃上面又是半小时后,好在客厅很暖和,汤面不容易凉。祝黎飞快吃完,进屋三两下收拾好自己,背着包就要走,临走前给了成计明留了张门卡。

成计明送祝黎出门后,顺便把厨房和一地狼藉的房间打扫了,扯掉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四件套丢进洗衣机,从衣柜里找出新的换上,最后等洗衣机转完,把被单床套晾上才回家。

邵彦凡还是躺在沙发上,和他出门时的姿势没有区别,刚睡醒的模样。听见成计明回来,他微微抬眼瞥了下,有气无力地问:“别跟我说你去跑了七八个小时步。老实交代,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