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狩猎关系 龙纹炉里燃的是香,也是药(第2/4页)

“可以啊,”那哥们拿下这局,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谢妹妹桌球打得挺漂亮。”

其实谢青缦最后几杆球,失了水准,要不这局就惊险了。

但赢家总归客气。

“以前玩过,但没你精通。”谢青缦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一旁侍者正好开了藏酒,那哥们到底怕后续失手,几个人又绕回麻将桌上。

几局下来,输赢几乎持平。

叶延生和薄文钦中途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去见什么人,处理什么事。

不过自始至终,这票公子哥对谢青缦很客气。

话题没冷场,她也没受到为难和冷遇。就连怒气冲冲而来的郑东跃,都罕见地很沉默,也没找她茬。

“你还真坐得住,”裴泽一晚上都在看戏,胳膊肘捣了下郑东跃,“二哥正好不在,你不趁此机会,去探探底?”

“少他妈怂恿我。”郑东跃心里明镜似的,理都不理,“你怎么不去?”

他还不清楚裴泽?

这狗东西生怕没乐子看,憋着坏呢。

“我这不替你着急吗?”裴泽幸灾乐祸,“我又没投进去几个亿,砸在她手里。”

郑东跃额头青筋跳了跳,抽他一顿的心都有,忍到最后,只剩两个字:

“滚蛋。”

他不可能凑上去没事找事。

不是因为分寸感,也不是因为所谓的风度,而是忌惮叶延生,不想自找麻烦。

京城权贵子弟私底下什么样儿都不奇怪,但该正经的场合,一个比一个克己复礼、君子端方。

对什么人用什么态度,他们都有数。

在摸清叶延生和她的关系前,他们连句过分的玩笑话都不会有。

一晚上还算平和清净。

消磨的时间总是流逝得很快,谢青缦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才发觉:

居然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谢青缦垂了垂眼睑,捏着刚摸到的麻将牌,漫不经心地转了一下。

三龙七对。

挺好的手气,她却拆了一张撂了出去,心思全然不在这里。

-

叶延生并没直接进来。

他站在廊下,跟薄文钦闲散地说了几句话,低头咬着烟点燃。

“我是真挺纳闷,你是太看好贺九,还是出于兄弟情义?”

薄文钦的面色淡下去,“他是很有手腕,可贺家那关系,太复杂了,你我到底是外人,不该——”

“事儿都了了,说这些。”叶延生轻嗤。

薄文钦按了按眉心,压下漫上来的情绪,“要不是你,我不会蹚这趟浑水。”

尼古丁的气息弥漫,叶延生睨了他一眼,“赶明儿我备份厚礼登门拜谢?”

“德性!”

薄文钦终于气笑了,忍无可忍,“少寒碜我一句会死?”

再气定神闲,也被叶二一句句地噎死了。

叶延生吐了个烟圈儿,靠着廊下的柱子,似笑非笑,“我这不接你话吗?”

行,真行。

“他我管不着,你我得问一句,你到底怎么想的?真打算在商海耗一辈子?”

薄文钦的声音沉了下来,少见的严肃,“不是我多嘴,这本不是你该走的路。”

什么算该不该呢?

都说“商不如政,政不敌军”,其实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靠家族荫蔽,哪有完全切割干净的?

被什么保护,就被什么束缚,选哪条路都一样,一样被家里摆布。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叶延生掀了掀眼皮,“你这就是在多嘴。”

薄文钦无所谓地笑了下,没太当回事儿。

“那这个呢?”他扬了扬下巴,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望向门内的身影,“这算什么情况?”

一整晚的好奇心催使,话题转了方向。

叶延生顺着他的示意,望了过去,视线透过朦胧窗影,直直地落在谢青缦身上。

纤瘦高挑,气场冷艳,她十足的惹眼。

叶延生视线一敛,似乎没什么聊的兴致。他语气冷淡,转身时掐灭了半道烟,“你这不还是多嘴?”

真成。

薄文钦这人本就一肚子坏水儿,闻言轻眯了下眼。

想到谢青缦那张脸,他跟看戏似的,意味深长,“你可别告诉我,是巧合,这女的和你当年——”

叶延生骤然止步,看了他一眼。

缭绕烟色还未散干净,在如墨浸染的夜幕中弥漫,抚过他眉眼,像拢了一层阴翳,冷得没什么温度。

一瞬间的死寂。

过往掀开一角,叶延生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阴郁、尖锐,戾气深重,全然不似平日的随性散漫。只一眼,让人遍体生寒。

僵持之下,薄文钦似笑非笑地耸了下肩,替他推开了门。

“行,当我没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东房的麻将桌旁,立在旁边看了会儿。

谢青缦察觉到叶延生在自己身后,也没管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摸牌、撂牌,似乎还沉浸在麻将桌上。

只一会儿功夫,她肩上一沉。

叶延生单手压在她肩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你跟他们客气什么?”

他看得出来,她也太上道了。

有好牌就在手里扣着,没让人输得太惨;处于劣势时,也能轻飘飘翻盘。

这一晚上下来,她压根没认真过,只是捏准了一个度。

“怕你无聊,才让你搭个手。”叶延生的嗓音低沉,压在她耳边,有些不快的意味,“消遣的玩意儿,你还挺尽职尽责?”

她还挺会哄别人高兴。

平时的她,跟他只会呛火,没想到跟别人是这种好性儿。

“玩嘛,较什么真?”谢青缦浑不在意,“怕我输了,花你的钱啊?”

叶延生轻笑,语气终于回温,眸底的阴鸷感也转淡,懒懒散散的,没个正形,“哪能啊,我怕你吃亏。”

他可太喜欢她身上这股劲儿了。

谢青缦勾了下唇,摸下一张牌,轻飘飘地说,“那你上牌桌,给我放水,让我赢两局?”

她没看他,也没抬头,只是朝他的方向靠了一下,倚在了他身上。

很轻微的动作,自然得像本能的依赖一样。

叶延生眉峰一挑,有点被愉悦到了,几乎是要顺着她说“好”。

“哎哎哎,能不能注意着点儿影响啊?”

牌桌上的人玩了一晚上了,刚有起色,正在兴头上,可不想让叶延生掺和进来。一个两个的开始起哄,全程都歪声怪调:

“二哥您这可就不地道了,人家谢妹妹玩得也不赖,我都没赢两局,您先护起短来了?”

“就是,还没人家谢妹妹局器。”

“平时赢了那么多回,也没见您心疼一下兄弟我啊。”

一旁的薄文钦倒没说什么。他眼太毒,很快就看出门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