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春光乍泄 欲感(第2/3页)

南加州的冬天,像港城一样,不落雪,但比弗利山庄的街道,到处都是点缀的灯串,带着假日感,明亮、闪耀。灯光和街景融在一起,将圣诞前夕的氛围烘到极致。

谢青缦隐约听到了几句,是邀请。

叶延生来加州一趟,多少人示好:熟的要打照面,不熟的想混个眼缘。

叶家的权力辐射范围远比她想象的大。

叶延生也是。

他都不涉军政了,似乎依然在核心圈里,国内国外,这些人依然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权贵子弟里,实权才代表位置。留在国内掌权的,才是家族里的领军人物,去往国外的,基本等同于一种放逐:要么是被家族弃用了,要么是主动退出权力的角逐了,钱财无忧,但也就止步于此了。

同样的,金钱游戏里,能在国内通吃的,根本不需要将资产转移到异国他乡。因为理论上,对比国内,他国什么政策、什么态度更难确保,将身家尽数转移国外,本身就是一场豪赌。在国内玩不开,才会需要一张同样岌岌可危的底牌。

这也是为什么,在京城衙内眼里,顶级豪门和所谓世家,算不得什么。

金钱只是权力游戏里微不足道的记分牌,计量输赢,但决定不了游戏规则,也无法撼动真正操纵局面的幕后庄家。

她在他身边,看着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匍匐在脚下,其实有一点点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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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叶延生和谢青缦抵达阿斯彭时,小机场里的私人飞机,多的可以开航展了。

直升机替代了越野车,飞往小镇深处。

小镇建筑散落在覆雪的山坡上,沿途是高奢精品店、艺术画廊、美食餐厅和木屋别墅。游客不少,有的穿着各色鲜艳雪服、扛着雪板,有的身在雪场心在时装周。

他们没住酒店,而是去了一处私密别墅。

别墅坐落在小镇边缘高地的位置,背靠雪场,能直面最开阔的山谷景色。

别墅内部是极简的现代风格,而窗外,是连绵的雪坡。缆车高悬,滑雪者疾驰而下,在洁白雪道上留下流畅的弧线。更远处,起伏的山脉覆雪,没入低垂的云层。

抵达别墅后,管家整理行李,私人厨师准备了晚餐:鲜嫩多汁的烤鹿排,还有一道经典的野猪肉绿辣椒炖锅,配了本地红酒,是十分地道的科罗拉多风味。

“你玩双板单板?”谢青缦对着雪景,心都雀跃了几分,话也比往常多。

“单板。”

单板入门难但进阶快,更有挑战性,是挺符合他的风格的。

“哦,我玩双板。”谢青缦托着下巴,“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是可以比一场。”

“不比。”叶延生拒绝得很彻底。

“为什么?”谢青缦眼底闪过一丝惊奇之色,“你不会是怕输给我吧?”

“我是怕你会受伤。”叶延生淡道。

“好狂。”

知道了他的态度,谢青缦尤不死心,去了雪场还在缠着他比赛。

——然后没得逞。

叶延生也就带着她在中级道玩玩,发觉她技术确实不错,才同意去高级道,但半天下来,他的注意力始终在她身上。

谢青缦看他这关心自己的态度,算是信了他不会跟自己比了。

但她就是想找点乐子。

周围空气清冽,混着雪沫和松针的气息。连绵的雪峰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隔着护目镜向下望去,有几个技术娴熟的滑雪者掠过雪道,做出极漂亮的动作。

谢青缦指了下其中一个,“你不跟我比的话,看他怎么样?”

叶延生只略瞥了眼,“赌注什么?”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饶有兴味地替她做了决定,“我要是赢了,你得给我奖励。”

“……”谢青缦心说他真的好狂。

就他刚刚陪自己玩时,展示出来的技术,好像也没什么太大难度。

叶延生还以为她怕自己提过分要求,索性挑明了,“放心,不会玩太过分的,你今晚穿xxxx给我看就行。”

光天化日之下,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了,一点都不压声。

谢青缦就差直接抬手捂他的嘴了。

她也确实好奇他的水平,想都没想就点头,“行,你要是真能赢他,今晚怎么玩都行。”

答不答应他有什么区别?

本来他也天天哄着她奖励自己,她听话,他变本加厉,不听话,他直接玩强制。

所谓赌注,也就是调个情。

她只想看热闹。

和那个单板玩家交流了下,对方爽快答应。

雪道之上,两道身影似两道利箭,俯冲而下,雪尘溅起老高。

陡坡带来的重力加速度,瞬间将人向下拉扯,速度、控制、与危险擦肩而过的反应,两人旗鼓相当的水平。

谢青缦这才正视叶延生的水平。

敢情他刚刚真就是哄小姑娘的态度。

她挑的那个人,绝对是专业的,只是没想到叶延生水平也不低。

两道身影时而并行,时而错开,在雪道上不断地交织,纠缠,一次次挑战地心引力,快如闪电,扬起滚滚的雪尘。

看起来,大概率要平手。

然后就在此刻,叶延生忽然偏了下方向,核心受力,压着重心往某处凸起冲了上去——他在借力,只是这很危险。

雪板尾部猛地一甩,眼看要失去平衡,谢青缦惊呼了一声:

“叶延生!”

雪板与雪面碰撞,发出沉闷的“砰”一声,雪尘飞扬中,叶延生平稳落地。

距离陡然拉开,高空落下后产生的差距明显,他先对方一步到达目的地。

他赢了,赢得相当惊险。

对方目睹了有惊无险的画面,心服口服,赞叹了句,“Awesome sauce!”

叶延生摆了下手回应,就滑到谢青缦面前,摘下护目镜:

“怎么样?”

谢青缦没有他想象中惊喜,反倒上去砸了他两下,有些恼了:

“你干嘛那么拼命?多危险!”

叶延生挑了下眉,“你看,你也会担心相同的问题,所以我前面才担心你。”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谢青缦瞪他,“本来就是开个玩笑,谁让你玩命?你还需要在意赌注吗?我哪次没有——”配合你。

不配合也被他强行索取了。

“好了好了,我的错。”叶延生抬起双手,一边跟她道歉,一边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见她脸色稍霁,似笑非笑道,“那我这么拼命,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谢青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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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外面起了风,寒气凛冽,夹杂着雪尘呼啸而过。别墅内暖气烘烘,灯光也柔和。

谢青缦穿着睡袍从浴室内出来,无声无息地,站到了叶延生面前。